……
玄黑巨刃化为一团白色光球,绕着昏迷不醒的青衣男子飞了两圈,讶异道:“是原大人,这具身体竟是比主人的伤势还要重,随时都能断气的样子。”
黑衣男人面色冷峻,只是眸中是不可错认的疼惜,他小心将原程蔚纳入怀中,仿佛已经隔了千世万世,经历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巅.峰位面的力量太过强大,完全控制天道并衍化大道花了比预料中更长的时间,眨眼间数万载的时光已然飞逝。
天道有灵却无形,更不可能离开这个位面,为了与他重逢,他不得不进入轮回,寻常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载他的力量,封存了全部记忆方才转世成功,重新塑造了真正的魂灵。
虽然这半年多的时光日日与他相伴,但那终究不是完整的他,如今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仍是觉得无比思念。
这种深之入骨的思念仿佛已经刻入了每一寸魂灵,即使这人就在怀里,却还是觉得不够,想要亲.吻,想要占.有,想要与他彻底交.融,再也不要忍受这种离别之苦。
这种思念和不安是在数万载时光中留下的残念,牵肠挂肚已成习惯,再难改变。
他小心翼翼抱起重伤的原程蔚,眼前的空气骤然扭曲,二人转瞬便消失不见。
神器天极留在原地,叹道:“人类的执念真是可怕。”
这二人的缘分本该在另一个时空就了结的,偏偏都是偏执的性子,逆天而行,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终究还是走到一起。
……
身体浮浮沉沉,好似浸泡在极品灵泉中,纯粹的灵气快速渗透四肢百骸,洗去所有的疲惫,连紧绷许久的神经也久违地松懈了下来。
从来都无所顾忌的人,其实并非不害怕,只是将所有的恐惧都埋藏在心底,因为一旦有一丝软弱,就将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而他输不起。
谁能想到,这个擅长豪赌的赌徒,其实最不喜欢的事就是赌.博。
有什么人轻轻触碰他的唇,在耳畔低语。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他终于安心陷入黑甜的梦乡。
“……萧湛!”
猛地睁开眼,那人却不在身边,原程蔚有一瞬间的失望,待看清眼前的场景他心跳漏了一拍。
这里,莫非是……
水龙渊!!
当年的记忆已然模糊不清,但这间茅草屋他隐约记得,大致是这个模样,尤其桌角的那道清晰的剑痕,是被萧湛的剑气所划。
那人初见时不喜他的接近,一旦靠近三米之内,他便会毫不犹豫挥刀驱赶。
可是,一次都没有伤到他。
原程蔚伸出手指摩挲这道痕迹,唇角微弯,那些往事他以为自己早忘了,原来并没有。
信步走出茅草屋,门前几株蓝色樱荷草抽着枝芽,此时正是早春,当初遇到那人时便是这个时节。
世人皆道这里是魔窟,是断送性命的阎罗殿,谁也不敢踏足,因此鲜少有人知道这里的风光其实很美。
邻水而立的幽静山谷尽褪铅华,没有尘世的喧嚣,空气中只有淡淡的青草香味,鸟雀嬉戏,林野间更是热闹得紧。
唯一无趣的只有那个男人,一袭黑衣,一把巨刃,除了练功便什么也不会,不说话亦没有情绪,浑身的血腥煞气,满山的生灵没有一个不惧怕他。
那时自己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就这么兴冲冲地纠.缠上了他,一再试探、接近、讨好,那等耐心便是将冰块焐化了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用错了对象。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世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