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近有多嫌弃?我亲你你恶心吗?我摸你你想吐?我你所以你恨不得杀了我?!
殷野白心中怒火熊熊,面上却是丝毫不显。他仔细看着苏恒受伤的拳头,用棉签一点点温柔地清理创口。感觉到殷野白的心疼与温柔,苏恒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复杂地想,这样的阿白……就算、就算真的为他做个寡廉鲜耻的贱人……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些天我也没有逼迫过你。”殷野白手上的动作温柔细致,声音也似温和,“不想做就不做,不至于此。”
苏恒整个人都懵了。他绝对想不到,只是看看他手上的创口,殷野白就能洞悉至此!
拳头上的伤,心中的别扭苦闷,都让苏恒无法反驳殷野白的话。他想说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是,事实就是那样。他不想和殷野白亲近,又不得不用亲近他的方式换取平安,所以他羞辱得砸了墙。
殷野白做完了伤口的清创,叶霜青递来玉髓胶,他接在手里,示意叶霜青清场退下。
叶霜青有些担忧地看了苏恒一眼,这场合却不敢多话,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将外殿服侍的宫人一并清离。被清过场的寝殿里空荡荡的,苏恒下意识地觉得心慌,他预感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殷野白会说出些很可怕的事。
“景传英是皇后的人。”殷野白突兀地说。他低头用玉签将玉髓胶涂在苏恒的伤口上。
苏恒脑子里嗡地一声响!电光火石间,他想起叶霜青给他看的那张差遣单,想起叶霜青问他是否真的和景传英接触,想起殷野白的遇刺!他不知道景传英在殷野白遇刺这件事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可是,毫无疑问,他被怀疑了!
殷野白头都没有抬,他的动作依然细致,目光依然温柔,晶莹剔透的香痕玉髓胶一点点涂抹在苏恒的拳头上,那狰狞裂开的创口就被粘黏在一起,说话的口吻温和已极:“张氏此人眼窄心高,好作决断,实无底气。稍微吓一吓她,宫中就是一片风声鹤唳。景传英和她关系远得无论如何都牵扯不上,可是,我只刻意和景传英接触了一番,她立刻就选择将景传英灭口抹杀。这样的人,当家家散,做主事颓,为官为商俱不成事,我亲自给皇帝挑的‘贤后’,你以为她是什么好枝头?”
好枝头?苏恒被殷野白话里的意思吓得脸都白了,殷野白竟然认定他跟景传英接触,是因为他投向皇后了?!这一种猜忌可比争风吃醋杀个情敌严重多了!背口杀了情敌的黑锅顶多被分手,背上勾结皇后意图不轨的锅……想殷不器身为殷野白的亲子都死得不明不白,何况他区区一个外姓旁人?!
“我没有!阿白,……”苏恒下意识地就要辩解。
殷野白竖起手指示意他安静,苏恒被吓得够呛,死死咬住自己因惊吓而颤抖的下唇,勉强忍着解释的欲望。殷野白已经将他的伤口上好药了,知道苏恒手上沾了脏东西就浑身不得劲,他还细心用手巾擦了擦苏恒沾在手指上的无用药胶。
做完这一切之后,殷野白抬头冲苏恒安抚地笑了笑,宽慰道:“我若和你计较此事,你就不会安安稳稳坐在这里了。”
苏恒不知道自己该给他什么表情回应,殷野白看上去很温和,可是,他的温和却让苏恒怕得脊柱都在发凉。如殷野白所说,若真要为“勾结皇后”此事计较,苏恒有几条命也都丢光了。他大概知道殷野白不会杀他,可是,死亡固然令他恐惧,这彻底被误解却百口莫辩的处境,同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实在有些生气。”殷野白口吻淡淡地说。
他将苏恒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你不想我碰你,我就不碰你一下。只是心火难泄,我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衣裳脱下来,我要打你两下。”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从柜子里抽了一根皮带出来。拿到诫具之后,他发现苏恒还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这让他微微皱眉,声音略低,“苏恒,你听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