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给堵的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憋死。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我怎么样了?”
“你……”,进宝给他气的鼻翼扑扇扑扇的,“你明明就没忘。”
“我就是忘了,不然你提醒提醒我,到底什么事?”
“……”孩子不好意思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稀不稀罕我呢,这种话要怎么说的出口。
“说呀,到底什么事?”
“……算了……”
阙思明紧紧抱着他,把头埋在他脖颈见,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傻子,我让你也尝尝自己的心没着没落的感觉,你想听我说?等爷有兴致吧。
第二天宗政怀恩带着快要废掉的手臂突然出现在了苏府,阙思明以给他疗伤为条件,把进宝从金小宝那里要了过来。
他自己已经亲口答应了,少爷也确实没为难他,只是他看得出来他家少爷肉疼的表情,还一遍遍问自己是不是自愿的。
招财当时不在场,是晚上才得到的消息,气势汹汹的就来找他了。
“怎么回事?啊?阙思明把你要走了?是不是真的?”
进宝庆幸还好阙思明现在不在,要不就招财这副要找个拼命的架势,非得打起来不可,他就有点不敢看招财,“是真的呀。”
“少爷还说你也答应了?”
进宝迟疑的点了点头。
“你疯了是不是!他又拿什么威胁你了?”
“他,他没威胁我……”
“瞎说,难道你自愿跟他走得?”
“……恩。”
招财要爆了,“你有病啊,他肯定是威胁你了,你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
进宝有些急,他觉得他对不起招财了,他本来就不敢跟他说,一直瞒着,现在终于到要摊牌的时候了,招财该有多伤心,多失望啊。
“说啊,我不信少爷会把你往火坑里推,你说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招财,你还记得那晚上,我去找你……”
招财楞了一下,“那晚上,难道你说的人是他?”
进宝沉默的难堪的看着他。
招财大叫了一声,狠狠拍了下他的脑袋,“你疯了吧!你看上他?你再跟我说一遍?你看上他?阙思明?你看上他?”
孩子捂着脑袋,委屈的看着招财。
“他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药了,什么邪术乱七八糟的,啊啊啊他是个男的!跟个男的搅和有什么好下场,你看咱们少爷还没看够啊,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你试图新鲜啊还是脑子缺弦儿啊!”
“可是,他跟宗政怀恩是不一样的,我又没什么好给他骗的……”
“他跟宗政怀恩一样,都是男的,你也是男的,找个好姑娘安安分分的多好,你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不是……不是你说,只要真心的……就行吗。”
“我知道你说的是个男的吗!!”招财一想到自己那天说的话,恨不得把他说出来的都吃回去,这个二百五,怎么就着了人家的道儿了呢。
“我……我没说……是女的啊。”
“你还他妈犟嘴,你说实话,他跟你下药了吧。”
“没有,招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我跟他小时候就认识……”
“什么?”
“我给你说过的,我的那个小荷包里面写的名字,就是他……我俩小时候就认识,后来我忘了,可是他都一直记着我,他跟宗政怀恩是不一样的。”
招财呆住了。
进宝那张纸他是看过的,这么多年一直当宝贝带在身边。
他没想到那真是个人名,而且有一天这个人真的会出现。
阙思明,岳斯铭,这么看来,确实是一个人……
“招财,其实是我对不起人家,我俩小时候定亲了,可是我把人家忘了……他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我却把人家忘了,这事怎么说都是我不占理……他真是不一样的。”
招财口气稍缓,“他真的是那个人?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
进宝点点头,“就是有这么巧的,我开始也半信半疑的,后来渐渐的梦到很多小时候的事,确实是有这麽个人。”
招财皱着眉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如果一个人真把另一个人记了十多年,这份情确实不一般,“可是……他始终是个男的。”
进宝低声道,“反正,我家不指望我传宗接代,他也不在乎……”
“你可真想好了?我始终觉得俩男的没啥好结果,这事是逆天的,会遭报应的。”
进宝捶了他一下,“你就别咒我了,我真的想好了,他就是脾气差点,任性点,人还可以的……”
招财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给我好好说说,你俩小时候怎么回事,后来又怎么了,你俩怎么好上的,他那个死人面具怎么回事,现在是干什么的,走的是不是正道,你要跟了他,能不能安稳。都给我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以后要真不在我身边了,你就净等着被人骗吧。”
进宝也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肩膀,“招财,还是你对我好。”
第二十七章
几日之后,阙思明依言为金小宝解毒。
过程虽然让一众人都提心吊胆,最后万幸是成功了。
神医履行了承诺之后,一刻都不肯多呆,非要马上带进宝走。
墨迹了几天之后,眼看是墨迹不下去。
金小宝和招财给进宝准备了一大车的“嫁妆”,仨人眼泪婆娑的依依惜别了半天,把阙思明烦的直翻白眼。
直到上路了进宝还一个红着眼圈儿直抽抽。
阙思明本该带着家将一同上路,但他不爱跟他们一起走,便叫他们带着行李在后面跟着。
如今俩人慢慢悠悠的骑着马,进宝也不跟他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抹眼泪,神医终于受不了拿马鞭戳他了。
“你怎么回事啊,走一路哭一路,不嫌丢人啊,不知道还以为我拐卖你呢。”
孩子可有理了,“我第一次跟他们分开……你懂啥。”
神医冷哼一声,“我不懂?”
进宝突然想到神医从小就家破人亡的,比他曲折悲惨多了,一时不敢哭了,怕更戳人家痛处了。
但他也不敢安慰,怕自己说错话。
于是揉揉眼睛,转移话题,“咱们什么时候能到药谷啊?”
“不算远,从大理到洞庭湖,最少要半个月。”
进宝想了想,“回去之后赶什么呢。”
阙思明咧嘴一笑,“成亲。”
孩子吓了一跳,“真的假的?不好吧?”
“真的,又不是跟你,你急什么。”
“啊?!”
“骗你的,白痴。”阙思明笑了两声,拿鞭子狠狠一抽进宝的马,“就你这速度猴年马月能到,给我快点,咱们得赶到下个城镇今晚投宿。”
俩人到了有集市的地方时,天已经快黑了,于是先找了个茶楼吃饭。
阙思明这人衣食住行样样挑,挑饭馆挑了半天,挑桌子又挑了半天。
这个城镇是个不大不小的驿站,经常有走南闯北的江湖人或生意人往来,鱼龙混杂,到了这种吃饭的时间,尤其热闹。
俩人刚坐下,就有小二热情的招呼了一番。
坐着等菜的时候,俩人耳聪目明,隔着几桌外的谈话声说到了他们都熟悉的名字,登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真的假的呀,这也太恶心了,黄响真的跟他亲妹妹乱伦?”
“我刚从都城蔺安过来,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在蔺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早就听说这个黄响不是个东西,可阴损了,就是仗着自己的妹妹受皇宠,一直为非作歹的。”
“就是啊,不过他这回是完了,有人谣传说二皇子不是皇上的,是他跟贤妃的。”
“啊,这不是给皇上戴绿帽子吗,还不是死罪。”
“死定了呀,我走的时候有人说贤妃服毒自尽了,还不知道真假,不过黄响跑了是真的,到处追他呢。”
“可是没看着通缉他啊。”
“你傻啊,这么丢人的事儿,皇上能明目张胆的逮他吗,肯定是私底抓到就就地正法了。”
“也是,这黄响也是傻呀,他要不跑,是不是还得给他安个罪名,还得审讯啊判罪啊之类的,他是不是还能多活段时间,他这一跑,不是就认罪了吗。”
“你知道什么,皇室里面黑着呢,他要是不跑,肯定要被那些私刑给折磨的半死不活的,跑了才有一线生机……”
阙思明听着听着冷笑了两声,拳头在桌子底下握得咯咯响。
进宝贴过身去低声问道,“这个黄响是指那个国舅爷吧。”
“恩。”
“他真跟他妹妹乱伦?”
神医冷笑道,“只要有本事,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那他跑了,你去哪儿抓他呀。”
“不用我抓,有人会把他的人头送给我。”
“啊?”
“你还记得曾去过大理的那个太子吗。”
“恩,记得,专横跋扈的,这种人当了皇帝,天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哼,别小看他,他有千张脸,见一人换一张,你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都可能是装出来的。”
进宝惊讶道,“他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那又如何,当今皇帝十四岁就能带兵打仗,弑父篡位,宗政怀恩比他更小的时候就能杀人不眨眼,这就是皇室的血统。”
“那黄响的事,是他……”
“没错,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如今都城流言满天飞,皇上就算不信,也已经丢了大人了,能咽的下这口气吗。贤妃应该是他弄死的,黄响害怕了,这一跑,罪名就坐实了。二皇子本来仗着皇上宠爱,娘家势力又可畏,一直是那小太子的心头大患,趁这机会把贤妃的娘家弄垮了,就没人能跟他抢皇位了。”
进宝听的心里一阵阵的发毛,那么小的孩子,心思怎么这么可怕。他不仅想到那个小太子对苏胤那股尽头,那□裸的爱慕和独占欲,瞎子都看得出来,要是有一天他当了皇上,苏公子不知道得多倒霉。
他拍拍阙思明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这回你可以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