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再没说话。
最后赚了三百两。这个数够一般家庭半年的开销了。我拍拍手,起身,可言抱着一大袋子钱跟着我来到通达钱庄。他有点明白似的看着通达钱庄四个大字,哂笑道:“够俗!”我一撩前襟跨进门槛,淡淡道:“是俗,在商言商,做生意的可不是子曰诗云就能大把捞钱的。”
存了二百八十两,剩下的兑了散碎银两和一些铜板,三个人分着拿了。莲现很高兴,显然是不能习惯没钱的日子。回去的路上她看上了一直熏香的小手炉,我慢条斯理地和地摊的老板打价,五两银子我给砍下去三两七十钱。我把小手炉塞进莲现的手里,可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怎么?”我笑。
“没……什么,前后对比太大,适应不过来……”可言有点尴尬地说,“以前没见过你一口气能说这么多,哈哈……”莲现乐道:“还是九天哥哥有本事,只花了一两三十钱!”
“怕也不值这些钱。不过是看你一身大家小姐的打扮,还有我们两个跟着,漫天要价罢了。”
“哦……”莲现点点头,兴高采烈地摆弄着小手炉。
回客栈退了房间,我们一路北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天黑之前能到达临仰。到了临仰,就是进入大楚的地界了。我微微叹口气,大楚。
也许客栈老板说的没错,是天黑之前能赶到临仰,就是他没说临仰在天黑之前关闭城门而已。我们到的时候,正看见大城门徐徐落下。可言有些懊恼,莲现倒是很雀跃:“那九天哥哥,我们不如就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凑合一晚?”
我看了可言一眼,也只能这样了。
很快天黑下来。寒风刺骨。我升起篝火,可言打了两只野山鸡回来。小丫头很兴奋,高高兴兴地说:“真好玩!我一直想这样呢!幕天席地,餐风露宿,这才是闯江湖呢!”
小丫头一看就是不知愁滋味的,餐风露宿都出来了。可言有点蔑视她,哼了一声。我挽起袖子,把山鸡洗净,和泥细细地裹了,烤了两只叫花鸡。可言从马车里拿出干粮和水,小丫头有些冷了,瑟缩在火堆旁边。我把马车的毡毯棚拆下来铺在地上,让她坐上去。然后用棉被把她包起来,看她狼吞虎咽地啃着鸡。我和可言一左一右挨着她坐下,帮她挡挡风。马车被我引到上风向去,挡在她前面。
“九天哥哥真好,什么都会。”她吃饱了,小小地打了个饱嗝,一连心满意足。
“谁像你这个小笨丫头,好吃懒做笨手笨脚还要闯江湖。”可言擦着蛇鱼,一脸不屑。
“你……九天哥哥你看他呀……”莲现委屈地抽抽鼻子,不知是真难过还是着了凉。
“我只是照顾人久了,习惯了而已。小时候静……”
我愣了。
可言转过头,冉冉的篝火在他眼中跳动着。
目光平静如水。
“静?静是谁啊?”莲现抓着我的袖子,一迭声地问。
是呢。静,静是谁呢?
“是……我弟弟。”我缓缓答道,“我一直照顾他,所以……”
“九天哥哥的弟弟一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