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近些日子,他总是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中情景似真似幻,他并未有过印象,却如真实存在着一般。在梦中,他与殷墨白虽同为皇子,却是推心置腹的至交。少年时形影不离;再长些,便是对酒当歌、谈笑风生;待他登上帝位,那人亲手为他黄袍加身;至册后大典时,本该在场的殷墨白却匆匆不辞而别,难寻踪迹。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玄之,试问是哪家小姐……把你迷了个三魂五道的?”
“我同玄之一见如故、推心置腹,哪还有那般多猜测?”
“皇兄,我心悦您……”
殷承凛醒来时,只感到隐隐的头痛,记忆和梦境交织着,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令他几乎分不清如今他所处的,究竟是梦中,还是在真实中。
他坐起身,一转头,便见殷墨白带着一仙风道骨的老者往他这处走来。他望着殷墨白,忽然觉得对方不再是从前那副冷酷狂妄的模样,岁月在男人的身上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让他莫名感觉,此时此刻的殷墨白,已不是他熟悉的那个。
恍如隔世。
殷墨白见他愣神,率先问道:“皇兄,今日如何?”
“还是那样,”殷承凛应着,看向对方身后那名老者,“这位是?”
“这是师父的好友,薛神医。”
殷承凛心中了然,只道:“我知我时日不多,已是回天无力,还是别白工夫了罢。”
殷墨白见他如此,心中闷闷,正欲反驳一番,却被薛神医拦下。
“小朋友,你怎能如此编排老夫?”老人佯装生气道,“你这可是瞧不起我‘薛神医’的大名!”
殷承凛垂首思忖片刻,忽然道:“可是我曾听过的那薛问竹薛神医不成?”
薛问竹,传言中只医那疑难杂症,在他手上,无论何种病,皆是百治百效,甚至有人说他拥有起死回生之术。只是此人性情乖张怪异,行踪不定,平常人要寻他,简直难如登天。也不知殷墨白是使了什么本事,才将这神医请来。
薛神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颌首微笑道:“正是在下。”
见对方承认,殷承凛又看了一眼殷墨白,只见对方不自然地板着一张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薛神医丝毫不给二人交谈的机会,开门见山道:“听这小子讲……你所中之毒,名为无情散?你可知是谁下的毒不成?”
“是的,”殷墨白抢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