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一九二四年,他与萧艾告别,安葬了所有逝世的兄弟后,回到了上海,明月府内剩下的兄弟,只有一个任务如果少爷回来了,记得立刻通知他。
到上海之后,他大哥二哥没有事,后来,他大哥做了一个军校的校长,二哥也跟随着大哥担任了军校里的一个职务。
悬着的心放下来之后,邺天爵便又来到了浙江,每逢过节会回到上海,剩下的日子都是待在浙江。
抢劫货物的罪魁祸首也抓到了,便没有了继续做土匪的必要,而是利用曾经同各处人打交道的经验,以及这里的地理优势,带着明月府的兄弟,做起了生意。
那些兄弟,最后都成了富甲一方的生意人,但是这几个臭老爷儿都舍不得花钱买房子,家财万贯了还硬要跟着邺天爵挤在明月府这个小窝里。
直到后来,大家一个一个过逝了。
渐渐地,明月府就只剩下了邺天爵一人。
一个人倒也清净,没事喝两壶酒,想媳妇儿了就往自个儿房里墙上贴张照片,偶尔,还能听听音乐,邀请对面的媳妇儿喝两杯。
剩下的时间,邺天爵都会去码头守着。
从朝气蓬勃的青年,到威风凛凛的中年,再到两鬓斑白的老年,到最后牙都掉光了的一把老骨头,邺天爵变着脸儿地在那守着。
他每天还会抽个把时辰出来锻炼锻炼身体,然后多喝水,多吃青菜水果,听人说,这样可以延年益寿。
好家伙,也就是说,还能在码头多守几年。
他从来不会去主动找萧艾。
他的媳妇儿,想回来,自然会自己回来。
这不,还不一百年都不到,媳妇儿就自个儿回来了。
“天爵,剩下的时间,我陪你,我哪儿都不去,”萧艾吻着对方的手指,“我照顾你,我要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剩下的一切,都由我来,全交给我。”
“那不就成了个废物嘛。”邺天爵摸了摸萧艾的头发,自始至终都笑得一脸幸福。
“嗯嗯。”萧艾微笑,“那天爵能自己来的就自己来,想让我来的就让我来,那么爷们儿的土匪头子,怎么可能是个废物。”
“萧艾,我爱你。”
很爱很爱。
爱到无能为力。
但是还没来得及对你说。
你都说了,我却迟迟都没有说。
再不说,怕是再也不能说了。
“我懂,我都懂,我也爱你,我会一直爱你。”萧艾依偎在邺天爵的怀中。
爱。
萧艾曾琢磨过什么是爱。
他终于知道了。
什么是爱?
也许,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至始至终,只愿把这片洁净留与一人。
也许,是一袭深不可窥的黑色,扮演着魔鬼的角色,却默默地为心上的天使挡住了所有的血。
也许,是一点娇艳欲滴的红色,此生来世的轮回,只为了心头那颗朱砂痣……
那,什么是绝爱?
也许,什么颜色也不是。
只是简单地,从青丝等你到白发,从沧海待你到桑田,从亘古想你到荒芜……
拿出百年的眷恋。
此生非你一人而不换。
只为那句:我会回来的。
单单的,痴,罢了。
“我们今晚去看星星。”邺天爵道。
“嗯嗯,好,我们去看星星。”萧艾答应。
晚上,明月府中的庭院。
这次,换成了邺天爵躺在萧艾的腿上。
“你看,那颗是栓子,那颗是顺子。”萧艾指
着天空。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一直等你吗?”邺天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