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艾不语,邺天爵骤然掀开被子,一手强拉过对方的胳膊,萧艾的整个人几乎被抡起来了一半。
上衣几乎是在瞬间被剥去,此刻萧艾能感受到的,只有紧紧捏着自己肩头的冰冷的双手。
跟个得了深入骨髓的强迫症病患者似的,简直是变态。萧艾心想,但是面上却没什么表现。
邺天爵疏朗锐利的眉目间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就在萧艾已经闭上眼睛坐等下一步攻势时,对方却松开了手,紧接着,被子也扔到了自己身上。
“今儿个竟然没有赶鸭子上架哭爹喊娘的叫唤,”低幽的声音扬长而起,“行了,我当是信你什么都忘了,等会儿我叫人给你备一套衣服过来,下午赴席的时候穿上。”邺天爵穿好衣服,扣上帽子之后,便打开门,真正地离开了房间。
像是惊魂甫定,萧艾坐在床上愣了愣。
仿佛有一种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的既视感。
不久,便有人拿着衣服进来了,是小姚。
这一前一后的时间间隔,仿佛是男人后脚跟刚离开门槛,女孩儿的前脚就踏了进来。
搁在这个年代,本来担心会穿什么袍褂或是长衫这类古怪的东西,没想到,小姚拿进来的,竟是一套白色的西装。
说来也凑巧,重生的这具身体不仅名字和自己一样,穿衣的口味也无毫厘之差,萧艾生前给病人做手术时见多了血,所以大至房屋家具,小到个人衣着,萧艾都喜欢十分的洁净,白色西装算是成了他的标配。
“少爷,膳房的饭还没有做好,我就只带了几个包子过来,”说罢,小姚便拿出笼食盒子,“趁着热先垫垫肚子,可不要吃饱了,待会儿那林胖子和他的一伙人过来,少爷得看着少当家的面子,要赏食几口饭菜的。”
小姚打开盒子,先端了个小碗出来,“这是花生汤,厨子煮的时候,我嘱咐他们放了些碱进去,这样花生更容易烂,口感也更为松软,瞧着少爷现在的身体,这么吃也是正好不过。”
萧艾不禁觉得自己就跟个坐月子的女人似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给人的感觉,倒也真是蕙质兰心,方方面面考虑得挺周到。
“谢谢。”萧艾拿过包子客气道。
“小姚,刚才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萧艾问。
“艾少爷你忘的可真干净,少当家的你也能忘记。”小姚佯装不屑地睨了萧艾一眼,尔后又十分自豪地介绍道,“少当家名叫邺天爵,是‘上海皇帝’邺宗堂最宝贝的三儿子,只是我们爵爷不稀罕这含着银汤匙出生的背景,十七岁就带了几位兄弟过来浙江这一带打拼,很多人都说这邺家三少爷是个匪胡子,其实不然哩,一般土匪杀人越货的对象都是平民百姓,而我们少当家打的就是这些小胡子们。”
所以本质还是土匪。萧艾心下结论。
“那我之前是怎么称呼他的?”萧艾又问。
“这……”小姚用食指点着下巴,像是给难住了,“少爷你以前很少跟少当家的讲话,我所知道的就一个‘你’字。”
“哦……”萧艾微微点头,继而又问道,“那你是这儿的丫鬟?”
小姚的脸不知怎的,竟烧红了起来,然后支吾其辞道,“小姚是少当家的人。”
萧艾此刻可真是洋鬼子看大戏目瞪口呆。
养了个女人还找了个男宠,最后女人还服侍上了男宠,这邺天爵真是……
“额……不好意思,刚才说你是丫鬟,得罪了。”萧艾歉笑道。
“哪里的话,其实我知道,少当家也没把我当回事,当年我被一批土匪强行拉到窑子里去卖,是少当家救的我,我那时候刚好被那几个流氓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