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在他面前的,他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他喊了他十多年的‘骆苏’,把他挡亲弟弟照顾了十多年。
没有自己的身份,心甘情愿顶替着骆苏生活。
骆苏能接受,可是他接受不了。
骆绎决定不再得过且过,他开始积极配合治疗,去神科。
治疗的时候与世隔绝,每天早上醒来,消化脑子里的一切的时候,骆绎觉得自己快疯了。
真的快疯了。
有时候还会自暴自弃的想,疯了吧。
他总能看到‘骆苏’站在一片火光前,一身都是血,指着他,控诉着他,为什么不救他,还把别人当弟弟。
可一转眼,又是骆苏站在他身侧牵着他的手心,胆怯地用一双水雾朦胧的大眼睛看着他,软软糯糯的问他,“你不要我了吗?”
他不说话,骆苏就继续哭着问他,“你不疼我了吗?”
火光前的‘骆苏’惊声尖叫,后退消失在漫天的火光里。
来来回回,他得不到‘骆苏’的原谅,也无法说服自己接受骆苏。
骆绎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或许明天,或许晚上。
在他最最困难,也是最想放弃的时候,爷爷来了。
他将唯一的一张兄弟两小时后的合照塞给了他,“骆绎,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苏苏也是,这些年,爷爷早就把他当亲孙子看待,当年的事,爷爷不怪你,你爸妈也不怪你,苏苏更不会怪你,当初爷爷不想让你去当警察,就是不希望你总是活在内疚和过去中,爷爷希望你向前看,爷爷希望你能快乐。”
他看着照片里自己和骆苏小时候的合影,笑得灿烂单纯。
照片里的孩子还来不及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还来不及知道他的人生会有多,便止步于三岁。
他没有照顾好他,是他的错。
他捂着那张照片,失声痛哭。
当天晚上,他又一次见着了‘骆苏’,他还是三岁的样子,站在火光前,身上白白净净没了污渍,笑得可爱,他蹲下去,想去抱他,可‘骆苏’却踮起脚尖,擦他脸上的泪。
“哥哥,你要帮我好好照顾他哦。”‘骆苏’笑得两颊肥嘟嘟的,“哥哥以后,也忘记我吧,我现在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一点也不害怕,但是我不想看到哥哥难过内疚了。”
“我希望哥哥过的很开心,即使没有我和爸爸妈妈,也能过的很开心。”
那天晚上,骆绎躲在被窝里,明明阳春三月,他却像深陷寒冬一般,瑟瑟发抖。
但最终,他和往事,冰释前嫌。
“你恨他吗?”纪云深来找他,因为今天晚上,就是骆苏的生日。
不是‘骆苏’的,而是骆苏的。
他坐在窗台抽了很久的烟,喉间干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望着漆黑的夜,明亮的光,眼睛酸涩,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他怎么会恨骆苏?纪云深怎么会这么想。
他该感谢骆苏的,如果不是骆苏,他恐怕早就疯了。
他只是在恨自己,恨自己永远都无能为力。
“如果你恨他,我希望你能看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原谅他,也让他自己原谅自己。”
为什么不原谅自己?骆绎不明白。
你是个受害者,被绑架都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
“我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只是想骆苏能卸下自己包袱,活下去。”
骆绎明白了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