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消息透给毕忠良。”空空荡荡的走廊里都是惨白的灯光,陈深斜着头看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雨水打湿了的纸递到苏三省面前,“麻雀的线人。”
苏三省一时不能理解,“你什么意思?”
“毕忠良,该死了。”陈深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感情,语调平平,用衣袖擦拭着枪身。
“陈深,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以你我的立场,”苏三省抖了抖纸,“怎么以为我会听你的?”
陈深对于他的不配合没有任何反应,既没有烦躁也没有讥讽,他只是转过头去看着手术室的方向,“你可以走了。”
“陈深!”苏三省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上前一步却忽然想到了方才的事情,脸色有些难看地停在原地,声音不自觉的气弱“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陈深闻言,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苏三省面对面互相审视片刻,“去做点能让他高兴的事再回来。”
“我要等他出来,我不会走!”
“明天徐碧城会告诉李默群,毕忠良就是麻雀,而他正在想办法栽赃给我。”陈深双手插进口袋里,看着灯上的飞蛾一眨不眨,想要造些能取信李默群的证据太容易了,何况对李默群来说,真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绊倒毕忠良。
“陈深,你敢对我承认自己的身份,就不怕我揭发你吗!”苏三省面前的陈深不再故作轻松,起了惯常的那张脸,无情得几乎让人不敢认。
“他醒来不能只有坏消息等着,还得有个好消息,不是吗?”一个不够,柳美娜今晚还会偷取归零计划……就在最混乱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所有的事都要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进行着,让对方无从反应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堵上漏洞。
陈深像是突然间失去了感情的人,喜怒哀乐都失了色,而能带给他情绪变化的人还生死未卜。
苏三省握着纸条的手聚拢紧,将那张即将引起腥风血雨的纸放进了口袋里。
毕忠良和麻雀的线人接触,在追查陈深的时候李默群误以为他想栽赃,而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透露给影佐,毕忠良想金蝉脱壳的计划,那么最后他将百口莫辩,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给他一个好消息……
苏三省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实在太有诱惑力。他没有多犹豫地,再看了一眼手术室的门,转身走了。
陈深笃定他会照自己说的去做。
出手术室的时候,陈柄全背佝偻着,让人搀扶着出来,一场手术实在耗了他太多的神力,浑身都让汗水湿透了,怕有一个万一家就没了。
唐山海最终还是撑了下来,他对生命有着无尽的留恋,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做完,还有话没有听到,那顽强而坚韧的生命力让陈柄全都惊叹不已。
安排人手和病房,一直忙到黎明陈深才终于安安静静坐在唐山海的病床前,闭着眼两手都搭在扶手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陈深习惯了黑暗,只有在黑暗中才不用躲闪遮掩。
他看着唐山海虚弱又苍白的睡颜,心开始一阵阵抽痛,“你怎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