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掉眼泪,心都快被他哭化了,一下一下被揪扯似的疼,只想把这个大宝贝哄好了,摁在怀里宝啊贝啊亲亲心肝似的疼。
他上前要抱程缘。
程缘一扭身,挣开了,对着锅灶,只留个后背给郁景来。
郁景来也不顾形象了,急得一叠声道歉。
室内空旷无声,安静得只听见他低低啜泣声,和郁景来小声道歉。
程缘哭了半晌,才带着哭腔低声道:“你才三十多岁,就这么不在乎自己……你真的要活五六十岁才知道心疼自己,保护自己吗?”
“你要是早死了,我怎么办……”
郁景来心肝肺都被这话震得颤了。他心揪了一下,被人用迎头一闷锤撞得肝胆俱裂似的疼。
他从后头抱住程缘不撒手:“我错了,小缘,我再也不会了。”
程缘这么一哭,把郁家一大一小都吓得乖巧如鸡。
郁景来赶紧打电话,让助理十万火急地送了新鲜蔬菜过来,又毕恭毕敬亲自送到程缘手上,如伺候受封的女王大人。
程缘一直冷着脸。
这回是真的冷着脸。
他对着蔬菜挑挑捡捡,拿出一把豆角,皱眉:“豆角还没掐。”
郁景来得如太后面前的大太监,一声就应,立刻接了过去:“我来我来。”
程缘哼了声,又拿出一把竹叶菜:“竹叶菜也没摘。”
小郁子又赶紧接了过去,冲程太后一个劲地笑。
程太后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高贵冷艳到极点。
郁景来接过那把胳膊粗的竹叶菜,往郁岑采身上一扔,理直气壮道:“帮忙,男孩子从小要学会家务活才能找老婆。”
郁岑采瞪他一眼,倒是将菜接了过来。
程缘掌厨,板着脸,兀自生气,将厨房里弄得乒乒乓乓作响,如同生人勿近的太后。
堂堂江南郁家顶级财团的掌权人及其独外甥,乖乖坐在小马扎上摘菜,安静如鸡。
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呜呼哀哉。
他俩没吭声,眼神交流倒是不少。
郁景来笑里藏刀,寒光凛凛。
郁岑采瞪得眼圆,怒气腾腾。
两人互瞪了一番,相看两厌,齐齐挪开眼。
哼。
这什么破人啊,真是!
第二十章上
程缘足足气了七天。
整整一星期,除每天三餐定时地给郁景来做饭,调理饮食,他都再不搭理郁景来。
郁景来和他搭话,他也只有一句应一句,绝不多言。
被逼急了,他便冷着脸低头不吭声。看得郁景来又气又急,按说照他的脾气照该不耐烦了,可一对上程缘小委屈的模样,就顿时心软下来,深觉罪孽深重,又巴巴地求饶了。
郁岑采乐疯了。
他早看不惯自家老舅尽和他抢程哥哥了。
他趁机霸占了程缘。
每每郁景来找程缘说话吃瘪,他总要鄙夷地看程缘一眼,再在郁景来面前,三言两语把程缘牵走,俨然一个宫斗成功的贵妃勾着皇上。
当然,还不忘瞟一眼他舅。
目光里满是鄙夷。
老大个人了,连人都哄不好。
没用!
志得意满的他走路都带风,丝毫不搭理郁景来,如新任宠妃无视一个失宠的贵妃。
郁景来面上笑得叫一个如沐春风,优雅得体,半点不堕英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