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抹脖子,不赶戏时嘴皮子油得跟社会三流推销员似的,见人三句夸,半点没有清高导演的范。
程缘谢了声:“借李导吉言。”
李导凑过来,捅了他一下:“这个情,我记下了,替我多谢谢郁先生。”
程缘一愣。
金主大人做了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因为目睹他那一场跳崖戏。金主大人觉得剧组安全措施堪忧,大手一挥投了一笔钱用来改善剧组设施。
程缘:……
车里。
郁景来看向车窗外,窗外阳光灼热近乎发白。不远处,人群拥挤中,程缘正穿着白色戏服在灼灼烈日下演戏。
他一瞬不错地盯着:“你说,我要不要把小缘关起来呢?”
助理冷静道:“我想程先生不会喜欢的。”
郁景来苦恼道:“小缘说他喜欢演戏,可是,演戏有什么意思。要是他喜欢钱,我就给他很多很多的钱好了。“
助理道:“郁总,你今天又忘了吃药。”
郁景来:……
郁景来:“哦。”
程缘拍的这一场戏非常惨。
掉落悬崖的师尊没有死,却被一掌打破了丹田,失去功力,无比虚弱。脸也因被崖上岩石划伤,面目全非,无比狰狞。
他挣扎着到附近山村,想讨口水喝。
这一个山村的孩子却把他围起来,笑他丑八怪,还对他拳打脚踢,冲他吐口水。师尊太虚弱,没力气反抗,被一个孩子一脚踹中了腹部,疼得晕了过去。
郁景来便看着程缘,一遍一遍在烈日下被人拳打脚踢,吐口水,隐忍地痛苦,有时分明是不小心真踢到了,却不叫一声苦。每每导演喊卡,都最先冲过去看屏幕效果。
一遍不过,他还会对群演说让再踢重一点。
就这么一连磨了七八遍。
最后工时,程缘浑身青紫,不成样子。但他看着屏幕里的画面时,眼睛里闪烁起来的光芒,隔着这么远,都要耀花郁景来的眼。
郁景来沉默看完:“走吧。”
助理驱车离开,替程缘松了口气。
上午的戏实在太累,导演便给程缘放了个假。程缘没回旅馆,便在片场寻了个空化妆室,拉上帘子,准备睡个午觉,下午琢磨人拍戏。
睡到一半,旁边有人讲电话。
程缘被吵醒了。
“李总……我都看见今天的新闻了。这才几天没见,您身边就又有人了。再过上几天,您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您是说过最喜欢我的,可是……”
“我都有一柜子的包包了。您就是不在乎我。”
“可是我不喜欢奔驰。”
“宾利的,宾利的也行。”
“好,回a市见。李总,您可要等我哟。”
……
这是女主蒋捷捷的声音。
程缘听到第二句就僵了。他人生第一次听墙角,分明不是自己的锅,却心虚地缩成一小团,不敢说话。
好歹等人挂了电话,却听见蒋捷捷道:“出来吧。”
程缘低着头,从帘子后面走出来:“我不是故意听你电话的。”
蒋捷捷道:“我知道,你进来的比我早。是我没挑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