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狠推开了身后的红月,踉跄着跑到少女身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我笨拙地安慰着少女,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少女停止了哭泣,仿佛突然流尽了所有泪水,只是呆呆地仰头看向夜空。
我疑惑地顺着少女的目光看去。
那一瞬间,她狠狠推开了我,用惊人的速度攀上了栏杆。
我立刻反应过来,隔着栏杆探手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她狠狠拉向我这边。
“不要!不要死!好好活下去!”我半是愤怒半是哀求地叫喊着。
少女却不发一言,侧头冷冷地看着颈侧的我的手,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无机物。然后她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
疼痛沿着虎口直达脑髓,鲜血沿着我的手指滑落在少女的胸前,染红她雪白的校服衬衫,我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一双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森白手掌突然从我身后伸出,抓住我的肘关节一扭,在我因脱臼的疼痛而眩晕的瞬间,少女狠狠挣开我的双手,然后像一片雪白的羽毛般决然飘向水面。
“不要!”
我大喊着想要翻过栏杆,但受伤的手臂却使不出力,重重摔回了桥面。
红月站在一边俯视着我,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我紧紧攥着手中那片被鲜血浸染的衬衣碎片,望向头顶孤独的月亮。
月亮的光芒那么刺眼,让我仿佛陷入了一个久远的迷梦。
梦中的我背朝大湖坐在栏杆上,同样仰望着这轮月亮,眼角余光中似乎有个人影在向我狂奔,呼唤着我的名字,但我却微笑着闭上双眼向后倒去,仿佛倒入爱人的怀抱。
是啊,我早就应该消失了。
当我像条肮脏残破的可怜虫面对父亲的暴行时,当顾念第一次看到我时厌恶到呕吐时,当明知道红月想要利用我却还是假装不知时,我就该消失了。
我抬起因失血和疼痛而痉挛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哈~你这副可怜的样子简直和我丈夫一模一样呢,不愧是他亲侄子可惜事与愿违,就算你死了小念都不愿意吃掉你。”
红月的声音像利刃一样捣弄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咬住了嘴唇,下午留下的伤口再次溢出血腥味。
“我要怎么办?”我低声问道。
“不装失忆了?”红月语带笑意,“也许你求求小念的话他会放过你哦,只要他不停止引诱自杀者献身死湖,你就永远只能徘徊人间,忍受那些亡灵对你的诅咒。”
“像以前那样诱惑他,如果他再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欲望,我就只好把一切汇报给本家了哦,啊啊,这么想我可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我移开双手久久凝视着红月,哑声开口:“你就这么想让顾念成为和你一样的怪物?”
“不是怪物哦。”红月嗔怪着抬脚踢踢我的脸,“是你们这群牲畜的主宰者,小念那么有天赋,怎么能就此埋没呢。”
我艰难地支起身,抓着栏杆慢慢站立起来。
“我会的。”我认真地看着红月,“我会让顾念做该做的事。”
红月满意的笑了:“果然还是你比较听话。”
月光打在她弯起的唇角上,照亮森白的犬齿。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