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边捂好脸,那边周旭已经走过去,全程当周学礼是空气。
不知道为何,周学礼觉得这种无视比被嘲笑更加让他愤怒和尴尬,站在楼道里,他咬紧下唇让自己平静,因为此刻他还没有和周旭作战的实力。
重生一次,周学礼觉得自己至少学会了隐忍。
这边周学礼还在隐忍,另一边温婵却正罚站,在一个幽暗的空间内,或者说,就是一个储物室。
小时候她不听话会挨打,到了初中后温助尧不打她了,都是让她罚站,可是现在她都已经读大学了,竟然还要罚站。
温婵的父亲温助尧真的太了解她了,她所有的习惯温助尧都知道,所以吃饭的时候,温婵不过随意说了一句“今天课程很顺利,老师同学都很好”,温助尧就猜出来了。
“小婵,今天发生了什么?实话跟我说,不要等我自己去查出来。”
温婵只剩下震惊了,而她不知道的是,在父亲面前她几乎从来不用“很”字,比如她一般都会说天气不错,而不是天气“很”不错,她会说课程还可以,而不是“很”顺利,她所有的话都会敛着说,今天的回答却是十分坦诚,这种坦诚是她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的。
低下头,温婵说:“爸,我谈恋爱了。”
“对方是谁?”温助尧的话很冷,他说过不许温婵在大学时期谈恋爱的,她和那些官二代富二代不一样,她不可以放纵。
“周叔家的周学礼。”温婵交代了,因为她没有隐瞒的必要,或者说她隐瞒也没用,温助尧还是会查出来。
而后她就被关了禁闭,在这个幽暗的小房间内,温婵一遍遍反问这真的是她要的生活吗,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父亲吗?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是的,是的,可内心另一个声音,却越来越响亮,这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这根本就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的生活该是自由的,你的人生也该是自由的,不要再被控制了。”
严格控制的人生,严格保护的女儿,温助尧是个教育工作者,当了十七年的校长,他的学生遍天下,无论是政坛还是商界,都有他的学子,有些甚至已经成了大鳄,而他在教育自己的女儿上,却一直在走着极端。
幽暗的空间里,温婵一再让自己平静,等三个小时后,门打开时,温婵乖顺地笑一笑说:“爸,我错了。”
温助尧点点头,说:“嗯,那就去练琴吧,今天的两个小时还没有练呢。”
温婵抬头看到墙壁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再练两个小时的琴就是凌晨一点了,而练完琴之后她还需要再练习一个小时的书法。
幸好现在她不用再每天都跳舞了,否则这一夜她都不用睡了。
想到以前每天两小时琴两小时舞蹈一小时毛笔字的时候,温婵忽然觉得可笑,她这辈子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弹钢琴,其次就是舞蹈。
或许,如果温助尧不那么严格,她可能也不会这么讨厌,可是现在的她看到钢琴就很反感。
她喜欢绘画,喜欢看别人几笔就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喜欢那浓墨重的油画,可是她没有选择权。
练习毛笔字的时候,她偶尔会偷偷用毛笔画个小动物,不过画完立刻就要撕掉,因为温助尧会来检查,她每次都说那些被撕碎的宣纸是废稿,然而此刻温婵觉得那被撕碎的不是废稿,是她所有的快乐。
两个小时,温婵如木偶一般弹琴,等弹完了,温助尧上来给了她一杯温牛奶,“早点睡吧,今天不用练毛笔字了。”
“好,谢谢爸爸。”
乖乖喝完牛奶,洗漱完,躺到床上,温婵发现她的手机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款刚上市的新手机。
手机壳是粉色的,很轻巧,很可爱,可是温婵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