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亭秋见他高兴,也弯起唇角道:“臣日夜所想,无不是尽早率三军回朝,面见陛下。”
景烨不解其深意,甩甩袍袖转身,朗声笑道:“随朕入殿受赏罢,李将军。”
晚间景烨又在宫中开夜宴,命李亭秋坐在右下首。左手边设一案,是给襄妃留的。
舞女姿态撩人,可惜观者无心,李亭秋浅啜一口酒,听见身后两位大臣闲话。
“皇后久居承影阁,这襄妃娘娘很得陛下宠爱呢。”
“可不是,乌桓女子善舞,更何况是公主,当日广陵殿里陛下喜欢,即刻住进凤阳殿不说,封后当夜就封了襄妃。”
“可惜是异族之女,再受宠也贵不过皇后了……”
太监尖声道:“襄妃娘娘到”
众臣纷纷放下酒杯起身,迎这位异族公主进殿,坐到皇帝的身边。
李亭秋抬眼打量对方高挑的身材,被面纱蒙住的轮廓,不由皱起眉头。
襄妃向景烨行礼,景烨颔首道:“快起,入座吧。”
她领命,还是一身辨不出男女的白袍,乌亮长发用嵌珠宝冠高高竖起,踏上台阶,坐在设好的食案后。
入座之际,襄妃似有若无地瞥了李亭秋一眼,后者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宴会到一半,景烨命大臣自便,自己先行离宫,上了辇轿,走了几步忽然停了。
他睁开眼道:“怎么了?”
耳边叶茂小心道:“陛下,前边儿李将军候着呢。”
景烨一愣,示意宫人放下辇轿,站起来,果然见李亭秋站在宫门下,宫灯透过软纱,映在他脸上。
景烨走过去,宫人们分道两旁,李亭秋行礼道:“微臣鲁莽,冲撞了陛下仪仗,望陛下恕罪。”
景烨笑了笑道:“今日本就是为你庆功,怎好怪罪于你。”他垂下眼,“你等在这里,是有什么话说?”
李亭秋直言道:“臣奏章上的请求,陛下可曾阅过?”
景烨起笑道:“嗯,看见了。”
李亭秋低头行礼道:“臣恳请陛下准臣所奏。”
景烨看着他,道:“你抬起头来。”
李亭秋抬起头,看着皇帝温柔的眉眼,景烨上前一步,盯着他,几乎是逼问地说:“李亭秋,你是在戏弄朕吗?”
李亭秋立即单膝跪下,道:“臣不敢。”
景烨道:“不敢?朕信守承诺,把边塞,重镇都交给你了,你现在却要回京城当什么中郎将,你拿朕的旨意当玩笑?朕看你是想去大牢里走一遭吧!”
李亭秋一声不吭,他已卸下戎甲,一身官袍罩着紫纱,宫灯融融之下,恍然又是那个执麈尾,美姿仪的探花郎。
景烨绷着脸,一甩袖子快步穿过宫门走了,叶茂领着宫人们呼啦啦跟过去,经过仍旧跪着的李亭秋身边,悄声道:“李将军,跪这儿没用啊,您得跟着,陛下心软,多磨一会儿就都允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