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烨上马,李亭秋跟随其后,骑卫们分列两队随行。
一路寂然。
快出林的时候,景烨停马道:“林卿。”他转过头,“朕的衣冠可有不整之处?”
李亭秋看着他,道:“没有。”
“脸上可有狼狈之色?”
“没有。”
景烨回看着他,一时笑了笑,回头催马道:“走吧,回营。”
景烨回到御帐,叶茂迎上来道:“陛下这么早就回来了?”
“遇见些东西,扫了游玩的兴。”景烨低头进帐。
陆白藏正斜靠在床头,拿一本传记随意翻看,一手抚着陆灰灰的绒毛,闻声抬头看他。
景烨对他笑了笑。
陆白藏蹙眉,扔开陆小猪过来摸景烨的脸颊,薄薄一层冷汗。
陆白藏道:“遇见什么了?吓着了?”
“朕是随便就能吓着的人吗?”景烨笑了起来。“今日难得晴朗,出了些汗。”
陆白藏皱眉看他。
景烨道:“朕饿了。”
陆白藏握住他肩膀,凑过去贴他的额头:“额头也冷。”
景烨想了想道:“朕想吃蜜汁山药,配火腿鲜笋汤。”
陆白藏道:“这时节哪有鲜笋,给你做羊汤,暖身子。”
景烨点头道:“好。”
陆白藏道:“今晚不去郑州了,留下陪你过夜。”
这下轮到景烨皱眉了:“这是你答应我的。”
两人对看了一阵,陆白藏松气道:“也罢,楼里柳儿可儿都盼着我来呢,不去怎么行?”
景烨踢了他一脚,一边笑,一边把微微颤抖的左手,缩进衣袖里。
夜幕降临,宫人们在草地上铺开长毯,摆上酒案竹席,端来各色果品酒馔,为即将到来的盛筵打点一切。
晚霞渐渐沉入夜色,时辰一到,王公贵宦们携着自家盛妆的女眷和上午在猎场上参与狩猎的子侄们步入长毯,彼此寒暄着就坐。
景烨一身玄色的冠服,襟前绣着蟠龙云锦,两肩绣日月,袖口是石青色滚边,上头龙纹翻涌。
席外太监一甩拂尘,高声道:“陛下到”
众人起身,官员子弟俯身拱手,女眷整衣屈膝,齐声道:“参见陛下。”
景烨快步走上首座,一手抬起作虚扶状,道:“平身。”
众人依言归座。
按照礼节,宴席上的第一杯酒须由皇帝饮下。景烨端起桌前盛好的酒,一旁林晓声微微侧头道:“这酒烈得很,不必多喝,浅尝即可。”
景烨点头,轻啜了一口,酒液顺着喉管火辣辣地烧过去,大脑一阵晕眩。
他不敢再喝。刚要把酒放下,只见席间一人站起来道:“请陛下尽饮此杯。”
林晓声蹙眉,景烨眯起眼,道:“为何?”
对方朗声道:“社稷酒非凡酒,为君者须尽饮!”
景烨差点没摔杯子,扯淡吧你,我那便宜爹在的时候连秋猎都懒得来,他就不算个皇帝了?
他看了眼坐在左侧的赵明德一家,又扫过席间众臣。
大家都心里有数,这是赵大人要给皇帝难看呢,所以无人敢起来反驳。唯一能驳回的秦丞相也因年迈不曾前来观猎。
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