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家伙张开嘴傻乐。
房外,叶公公哆嗦着喊道:“陛……下,该,该上朝了……”眼珠子瞥了一眼正静立在门外的蔺杭余,忍了半天,还是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行了,叔父得去上朝。”景烨把宝贝侄子放回到床上,“你乖乖听话,恩?”
“啊呜。”景小韵握着小拳头,葡萄样的黑眼睛看着景烨起身往外走,就举起来“咿呀”个不停。
景烨回身看了看他。
这便是……为人父的滋味吧。
景烨拉开房门,抬眼便看见蔺杭余正握剑站在他面前,一身白衣如冰雪,神情冷肃。
“我答应你。”
“什么?”景烨徒然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忍不住回头去看房里“咿呀”着往外瞧的小娃娃,“蔺公子,传闻你一言九鼎。”
“不是传闻。”蔺杭余的眼眸静若止水,“你将韵儿带去照顾,六周岁一满,仍回此地拜我为师。”
“……”
景烨仔细看他,墨眼,黑发,白衣,忽然觉得时间似乎就在这个人身上静止,如冰山上最高处的积雪,千年万年,至死未变。
“公子曾受挚友托付教养两个孩子,如今却将景韵转托给朕……蔺公子,你可知朕在坊间的传言?”
男人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眼见为实。”语调斩钉截铁。
但是却傲慢得可爱。
凤府。
从凤老夫人房里领话来的丫鬟站在屋外,扣了扣门道:“爷可是起身了?夫人遣奴婢们来请。”
房里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久,凤泠亲自来开的门:“你们先等一等。”
丫头朝屋里望了望,笑道:“爷怎么一个人,也不叫松烟他们过来服侍。”
“我有事,特教他们外边候着。”凤泠摆摆手示意要关门。
丫头却眼尖,一眼瞧见他手上沾的褚色:“爷,大清早的,不忙着上朝去,在屋子画什么呢?”
凤泠顿时僵硬:“没,没画什么……”
丫头们知道他腼腆,都笑着退了下去。
凤泠关上门,回身走到书桌前,轻轻揭开蒙在画上的软纱。
画上也是晨光朦胧的模样,有一个样子温润的青年人,正卧在软塌上小憩。
窗边的阳光柔柔地洒下来,仿佛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西北于阗,镇北将军府。
这日天气正好,杨氏特邀了几个要好的官夫人到自家花园里喝茶。女人之间的话头,无非是胭脂首饰公婆丈夫,再来就是夫君在府里养的那些个妾室。
“慧吟,你家那个姓白的妾进府也有三年了吧?你怎么就这么大度,让她在你的将军府里横行霸道的。”
慧吟是杨氏的闺名。
杨氏端茶的手顿了顿,咬牙道:“将军宠她,我能有什么法,三年来我劝过他多少次,别让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太得意,可有用吗?”
“哎,你得软着说,别带着憨。”和她最要好的陈氏道,“你别现在还不着急啊,将来等她生下个庶子来,这一两点家私,还不尽叫那mǔ_zǐ两个搬了去!”
这一句可谓正中要害,杨氏再没了喝茶的兴致,把杯盘往案上一顿:“你们说说,有什么能用的法子?”
几个女人你望望我,我望望她,都各自摇着团扇,说起从前对付房里人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