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媛就把帕子丢到前头,借了捡帕子的机会偷听了几句乔太太和鸿胪寺少卿太太的谈话。
她如今已经十六岁了,亲事还没定下。倒也不是她不急,而是之前和她定亲的一户人家出了点事情,去年两家把婚约给解除了。
至于起因,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那位少爷骑马的时候跌下马去,摔伤了脚,大夫说有一半的可能会落下病根,跛足。
穆二太太陆氏劝穆少媛不要介意,毕竟只是一半可能,万一以后好了呢。
穆少媛原本就看不上那户商贾人家,虽然富甲一方却地位低下。虽然她爹是侯府的庶子,而她是庶女,可是怎么都是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姐,怎么能屈尊嫁过去?正好以此为由坚决不从。
陆氏寻侯夫人傅氏做主,傅氏不理会二房这些琐事,只说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最后在袁老姨娘的帮腔下,侯爷穆霖问过穆少媛自己的意思后做主答应下来,与对方商议后把婚约解除。
原本穆少媛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袁老姨娘上,现下袁老姨娘眼看着很可能失势,她急着为自己找个出路,这才寻上了乔太太。
也不枉她之前未雨绸缪,特意找机会从二太太房里偷偷地借了这方手帕。
她本意是怕被人看轻了去,若是有人敢小瞧她,她就拿这个东西来糊弄一下。谁知竟然机缘巧合下帮了她。
这霓裳坊的手帕,二太太陆氏手里也只得一个。珍惜得很,平时都是放在妆奁盒子的最里头,轻易不拿出来。正因如此,穆少媛打算着等会儿快些还回去的话,一定不会被发现。
这天虽然刚开始诸多坎坷波折,不过有郜七爷坐镇,后面生辰宴还是十分顺利的。
热闹开心的下午过后,日头渐渐偏西。客人们陆续告辞。
玲珑依依不舍地送了友人们离开,正打算回厅里和穆少宜继续玩,就听旁边有人唤她。
偏头看过去,原来是宋繁时。
风拂垂柳,漂亮的少年立在树下,惹眼得很。过往之人无不往那边侧首想要多瞧瞧,只是碍于他的身份和那迫人的气势,没人敢这样放肆。
宋繁时见玲珑终于看到他了,小跑着过来,和她并肩而行。
“你这是打算哪儿去?”宋繁时比玲珑高许多,微微侧首垂眸问。
玲珑也不瞒他,“回去找少宜。那边怎么样了?”
她说的是京兆府那边。之前闹事的丫鬟被押走后,宋繁时和傅清言跟着过去看情况。
“没什么,你放心就是,有我在,这事儿没完。不过,你回去找她有什么意思?”宋繁时脚步停住,朝着旁边指过去,“走,我带你进宫看桃花。”
“进宫?现在?”玲珑望着那红得跟咸蛋黄似的太阳,摇头道:“不了。眼看着离天黑没多久了,我不去。不然赶不回来。”
宋繁时不甚在意地说:“回不来就回不来。大不了在宫里住一晚。”
他倒也不是信口胡说。
郜太后很喜欢玲珑,时常让她进宫陪伴。有时候太后舍不得她走,就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