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靖王封了亲王,就代表着太子很快就要被废了,殿下你多年宿愿达成,难道不该恭喜?”
誉王拧着眉心,暂时没有说话。梅长苏的意思他明白,梁帝受当年祁王独大到无法掌控这一事件的影响,热衷于搞平衡之术,所以这些年来才有太子与自己两相对立的局面。如今靖王上位,确实代表着太子已经被放弃,梁帝打算创建新的平衡局面。可话虽然是这么说,一想到自己辛苦这么些年,最终似乎什么也没得到,心里难窝火。
“我花了十年时间斗倒了太子,难道又要花下一个十年去斗靖王吗?”
梅长苏冷笑道:“靖王和太子怎么会一样?太子是有名份的,殿下你比他先天就要弱些,可靖王不过是个五珠亲王,只因新宠,才显得灸手可热。以后的事暂且不说,让太子先把位置腾出来,就已经是殿下的一大胜果。若是不先迈出这一步,万一拖到后来陛下有什么不可言之事,您就是把太子打压得再深,那皇位也该他坐。届时要再抢,就是谋逆了。”
经他这么一劝,誉王心中略略安定,可回到府中细细一想,依然是坐卧不宁。如果是去年这个时候,他手中实力正盛,梅长苏这种说法会立即让他感到欣喜,然而时至今日,认真盘算一下手里实实在在的筹码,突然发现自己已没有什么可以确实握在掌中的东西,心里不禁一阵阵的发慌。
誉王心中疑惑不定,而梅长苏也明白这次很难再把他哄得服贴,所以靖王晋封之后,苏宅的防卫也随之加强,外松内紧,被黎纲和甄平整治得如铁桶一般。
童路依然隔天来一次,有紧急情报时甚至天天都来。不过他在苏宅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也就小半个时辰,如果梅长苏对十三先生有什么指示,他就会再以送菜为名到妙音坊去一趟,如果没有,他便直接回到自己的住处。
因为要隐蔽身份的缘故,童路住在一处贫民聚居的街坊内,除了左右隔壁是自己盟内的人以外,其他相近的邻里全是普通的低层老百姓,有卖豆腐的,卖杂货的,扛包跑腿的,替人浆衣缝补的等等,日子过得都极为辛劳勤苦,很少会有神关注他人。
一般来说,童路回到自己的破落院子时都已近黄昏,有时刚把运菜的小驴车赶进院内,便会听到身后传来粗重的爬坡喘气之声,一听就知道是住在西边隔两家的邱妈妈回来了。
邱妈妈自年轻时嫁过来,大半辈子都住在这里,丈夫儿子都早死,身边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孙女,每日里调制些糖水,用独轮车推到各处去叫卖,劳碌一日归家里,已没什么力气把车推上那一段小斜坡。
所以只要碰到了,童路总要出去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