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爹爹是什么时候接的帖子?”
“应该是……中秋前十几天……”谢弼越说越是心虚,“我当时又没想到自己要去,也没太留意……”
“哈哈,”言豫津总算逮着机会报仇了,“你还一直骂我粗心呢,瞧瞧你,这不是京城传言里心细如发的谢二公子吗?看你现在怎么办,你们俩游山玩水浪了那么多时间,现在回话说不去都来不及啦!”
“不要紧,”梅长苏安慰道,“我倒是派了人已经去了,这就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多备一份礼,用天泉山庄的名义送上,再找个理由致歉说庄主和公子们都不能亲至就行了。那时定家一定宾客如云,定如海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只要尽了礼数,他不会太计较的。”
“那实在是太麻烦你了。”萧景睿知道只有这个办法了,当下也不矫情推辞,起身深施一礼致谢。
梅长苏起身到巷外,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就招来个汉子,低声吩咐了几句,那汉子立即领命而去。
“现在才是真的没事做了,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言豫津没打采地道。
“你还没玩够?”谢弼顶了他一句,“我们当然是回金陵,你就自己逛吧。”
“梅公子呢,你回廊州吗?”众所周知江左盟的总部在廊州,故而萧景睿有此一问。
“我啊,”梅长苏一面缓步走回,一面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们说,我被他们从廊州赶出来了……”
三人大吃一惊,萧景睿更是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关切地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江左盟内部……”说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妥,吃吃地问不下去了。
“是叛乱吗?”言豫津却不管不顾,大声地问道,“有人要夺你宗主的位置吗?”
梅长苏摇着头,缓缓道:“那倒也不是……只不过,现在不能回去倒是真的……”
谢弼向来很少出门,对江湖帮派内部的争斗知道得少,反而不象那两人般一下子就想到那里去,此时徐徐问道:“梅公子若有难处,我兄弟自当尽些心力,只是不知此中端倪,梅公子是否方便与我三人明讲?”
“有什么不能明讲的,”梅长苏展颜笑道,“他们也只是爱操心而已……各位大概都能看出来我的身体不大好吧?”
三人略迟疑了一下,都点了点头。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这一点大家还是都有所察觉,尤其是萧景睿,那日秦岭偶遇时就已发现这人面色过于苍白,气息不稳,明显有体弱不足之症,也正因为这个,他一直误会此人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后来才被大哥二弟嘲笑没有眼力。本来嘛,谁能想到这个健康程度尚在普通人之下的病弱青年,竟会是领袖天下第一大帮的人呢。
“我身子不好由来已久,但都不是什么大病,不过一年之中犯上几次,调养几日就好了,身边的人也早都习以为常。不料上个月寒医荀珍先生来廊州做客,为我把脉之后说了好些危言耸听的话,什么要摒弃世俗烦忧啦,劳力事小劳心事大啦,总之就是只准吃喝玩乐才行,否则一定短命,我身边的人听了全都吓得魂不附体,联手不许我再呆在总部,就这样赶了出来,说不玩个一年半载不准回去……”
“啊?”言豫津傻傻地看了他半晌,“养病的话廊州也可以养啊,我还第一次见到被属下赶出来的宗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