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的一位远方的表叔叔,是不是说要养你。”
杨恩猛地抬起头来。
“不是我监视你,是你已经在一个圈子里传开了,不少人想养你。”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讥诮刻薄的笑。“但是你的表叔叔发了话,所以没人敢把手伸到你身上。”
他的目光一下子变了色,带着暧昧和审视的目光扫过杨恩的全身,然后与之对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所以我劝你不要接受你表叔叔的好心。”
彦舸没再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杨恩,看他白瓷一般的脸,锋利和冷漠已初见雏形,即使是万念俱灰目光深处也有一股执念,这样天生的尤物,如果葬送在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手里,是暴殄天物。
许久,杨恩问:“那你也是?”
彦舸默认,杨恩清了清嗓子,“你给我什么好处呢?”
彦舸转了转手边的杯子,笑了一下,“大概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彦舸当时说那句话的时候没想太多,他能给面前的小孩儿地位,财富,权利,就是万万没想到这小孩将来想要他的命,更是没想到自己,真的要把命都给他了。
杨恩拒绝了。
临分别的时候彦舸留了自己的私人号码,“你要是将来哪一天需要我帮忙,可以打这个电话,希望那时候你已经长大了。”
“另外,你的表叔叔再来找你,你要考虑换个地方了,听哥哥的话,你不会喜欢他的。”
一别就是小一年,又是一个夜色不太美妙的雨夜,台风过境,泳池里的水被狂风卷起来又落下,像是挣脱出水的龙又被强拉回去,彦舸没什么事坐在落地窗前百无聊赖的翻一本闲书。
扔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知道彦舸这个号码的人不多,彦舸以为是亲爹,慢吞吞看完了一页去拿。
几百公里之外,杨恩躲在厕所隔间里,肆虐的风夹杂着水汽从开缝的窗户里漏下来,已经打湿了他一半身子,漫长的呼叫转接声,他几乎就要放弃了。
彦舸没见过这个号码,声音低沉而冷漠,“喂,你好。”
电话里只有一声哭腔,“哥哥……”
彦舸的声音立刻紧绷起来,“你在哪儿?”
杨恩磕磕绊绊说了一个地址,彦舸望了一眼今夜肆虐的台风,眼中曾有那么一丝犹疑,可杨恩那一声被逼到尽头的“你快来……”,却把他最后一点迟疑也给打消了。
彦舸飞速上楼去换衣服,另一只手去摸手机叫人,“听着,你现在躲好,天亮之前哥哥一定赶过去,相信我!”他沉稳有力的声音不能抚平杨恩心中的恐惧,杨恩已经听到了有人走过长廊朝这里走过来的脚步声,慌乱之中他只能挂了电话,彦舸对着掉线的手机一阵茫然,迟疑再三还是拨过去,却听见电话里机械的女声。
偷出来的手机已经被杨恩扔进了马桶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杨恩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狠狠咬住了手背,在厕所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天边一个炸雷猛然劈来,虬结妖冶的裂纹闪电一时间照亮了大地,大玻璃窗簌簌的发抖。
开门人悄无声息的又退了出去,脚步声随之渐行渐远。
躲在最后一个隔间的杨恩松开死死咬住的手背,全身瘫软倚在冰冷淌水的墙上,任窗缝里刮进来的雨水冲洗死里逃生的自己。
彦舸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