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嘶嘶,唔。”许天奇哼唧哼唧,偷偷撩起眼皮,“阿荫,今年的春晚真无趣。”
叶之荫蜷在床角,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许天奇的手缝针之后,又打了破伤风。屁股暴露在空气里,alpha羞的连创口的疼痛都忘记了。
不需要留院观察,医生开好各种药剂,便放他们回家。一辆军用吉普风驰电掣地驶回叶家,肖阳抱着小八,一见许天奇就叫起来,“老许!你他妈这怎么搞的?!”
“当着我宝贝的面你少讲粗口,”许天奇疼的嘶嘶哈哈,一屁股坐在肖阳捂热的沙发上,“渴死了,我要喝水。”
“我给你倒。”叶之荫没打采,拿起水杯,一抖,杯子一声爆响,摔得四分五裂。他顿时呆滞地僵硬了,眼见着又要冒出一声叠一声的“对不起”,许天奇抢先叫起来,“摔得好!岁岁大吉!”
“是啊是啊,岁岁大吉。”肖阳巴掌拍的山响,一个人弯下腰捡起那些碎片,声音消沉,“哥,你去歇着吧,”叶之澜嘴唇颤抖,“我来。”
他从公司赶回来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却不在现场!叶之荫的电话吓得他简直魂飞魄散,哪里料到冯继均当真杀到他家门上?叶家一向不喜欢过多的安保,请一堆保安守在门口,一口一个“叶先生”……叶之澜懊恼,他怎么就忘了,以前冯家也住在这个小区,冯继均要潜入进来,当真易如反掌。
他光顾着和父亲置气他如何还想得到这么多。
肖阳带着人离开之前,在叶家门外布置了一处岗哨。“志愿服务,”他冲叶绍华和林慕行了个礼,指指许天奇,“英雄,还没授勋呢,万一出了三长两短,我老子能让我抄一屋子检讨。”他说的相当诚恳,“所以为了我的腱鞘炎不再加剧……就让他们在外头蹲着吧。”
“谢谢。”许天奇用伤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肖阳轻声道,“保重。”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告辞而去。
jūn_rén们撤离后,偌大的房子,陡然空空荡荡。叶之澜端着杯水,面孔铁青。叶绍华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林慕抓着打了一半的毛衣,不知所措。而叶之荫缩在一角,许天奇叹口气,“咱们还得过年啊……”他晃晃裹得粽子一样的手,“饺子馅儿我都调好了。”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几个人勉强包了一点饺子。叶之澜下厨烧熟了,端上来,每个人吃了一两个。电视机大开,晚会冗长乏味,但必须有一个背景音,不然一片死寂谁也不愿开口,所有人心有余悸。
“你来看嘛?”许天奇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拍拍身侧,吃过饺子他和叶之荫回到房间,没有电视,就用电脑在线看春晚的直播,“你和我一起看晚会啊?除夕夜不能睡的。”
omega双眼紧闭,眼角红肿,哽咽道,“对,对不起。”
“啧。”许天奇慢慢蠕动,“我说过多少遍了,不是你的错。碰上个疯子能怎么办?不过划了道口子啊,哎阿荫,你”
叶之荫缓缓摇头,泪水噼里啪啦掉下来,“你,你受伤了,”他道,“你本来就有伤……”
“哎呀哎呀怎么办,”许天奇笨拙地用左手抽了一大捧纸巾,捏起一叠按在叶之荫脸上。纸巾迅速濡湿,“大豌豆要笑你了,丢,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什么啊?我是jūn_rén,”他趴在叶之荫背上,“我天生不怕痛的。”
“在医院里,我看到你的脸,蜡黄。”叶之荫握住他的手指,“你流了很多血,很多血。”
“那就是看着多,实际没多少。”许天奇亲亲他的耳垂,柔软,冰凉,“你别哭了啊,不然我生气给你看。”
“你打我吧。”
“啊?”许天奇乐了,“你怎么想的?我打你,我就不疼了?”叶之荫咬着牙点头,alpha用完好的手钳住他白皙的下巴,“喂,叶之荫,我觉得有件事你有必要挺清楚。”
“什,什么。”
“要是今天那王八蛋的刀划到你手上,我现在就不可能坐在这里看春节晚会。”许天奇说的极端认真,“我他妈光心疼就疼死了,还能看着你眼巴巴的淌眼泪,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