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肖阳打断铁哥们的话,“叶之荫的那个孩子是你的……名字可他妈怪了,大豌豆。你说稀奇不稀奇?文化人的想法,我这个当兵的永远搞不懂啊。”
。
他穿上一只袜子,然后又脱另一只,脱完了一抬头,情不自禁手一抖,袜子差点砸出去,还好念在近三十年的革命友情份上,他忍住了。
“大晚上你笑这么渗人干嘛?”肖阳撇嘴。许天奇呵呵呵笑了一长串,“我要去找他。”
“谁啊?哦。”肖阳穿起袜子,“我说,你少来啊。”
许天奇不理他,他手脚还不利索,哆哆嗦嗦地套衣服,系个扣子手要抖半天。肖阳道,“老许,你这个脾气,得改改。”
“改,改。”
“别犯浑了。”肖阳拍拍他的肩膀,“你先歇着吧,要是叶老师来找你,你们就好好的,平心静气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谈,我谈。”
“我他妈是认真的,你小子也认真点!”
许天奇抖着手,扣子不听话,死活不肯钻进扣眼里,“我是认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哼,你后悔,你后悔还凶他?”肖阳真心无力,躺在那张空床上,喃喃道,“老许,老实过日子,可别熊了。”
“不熊了,不熊了。”
肖阳“蹭”地坐起来,“那你先躺着好好养,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医生放你出院吗?”
“他不放我,我强行突围。”
“呸!你还突围呢啊,刚说了让你别熊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没不听。”许天奇放下手,沉默片刻,“我只是很想见他,还有……”他的眼神很亮,“还有,大豌豆。”
“那也得看人家叶之荫和豌豆小盆宇有没有心情见你了,”肖阳道,“我去打个电话问问,你别乱跑。就你那胳膊腿儿的也跑不动,再惹出事来平白让叶老师更糟心。”
第二天,叶之荫没有出现。许天奇在狂喜中忐忑。
第三天,叶之荫还是没有出现。许天奇坐立不安,挂着一只吊瓶,在走廊来回踱步。老孙招呼他,“杀一局?”他眉头紧锁,兵败如山倒。
到了第四天,许天奇几乎打算要从医院越狱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叶之荫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提着一个保温盒。
“许天奇?”
“……”
“我,来看你。”他鼓足勇气,慢慢开口,试探地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三十三)
“今天……挺冷的吧。”
“还好。”
“……你觉得冷吗?”
“不冷。”
“那……”
没话说了。
床头的柜子里有一个孤零零的罐头,肖阳所谓“韩国进口”货,团购罐头时卖家送的添头。许天奇咽了口吐沫,对低着头叠围巾的叶之荫道,“你吃罐头吗?”
“啊?”叶之荫一脸茫然。可能是没有睡好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