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蒋徽放下画笔,“你手里的银钱,要做正事,若有剩余,也要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家里的积蓄就算再多,我也不会动的。”
“什么你的我的?”他拧眉,语气恶劣,“你跟我分这么清楚干嘛?”
“我是跟家里分清楚。”蒋徽转到他面前,俯身,双手撑在他膝上,“你想哪儿去了?哪家都得这样过。不然的话,账目会混淆不清。”
“那也不能变卖画作。”他脸色不见一丝缓和,“跟我过来过去,就过到了这步田地?”
“不会有外人知道的。”蒋徽道,“字画铺子的老板会编排个合情合理的说法。”
“那也不成。”董飞卿抬手,食指、中指钳住她挺秀的鼻梁,“画作是文人、闺秀的心血,你怎么能用自己的心血换钱花?”
“可是……”蒋徽试着别转脸。
他力道更大,磨着牙说,“你怎么比我还不着调?”
“诶呦……”蒋徽吃痛,扁了扁嘴,“鼻梁要断了。”
董飞卿这才松手,“你要跟家里分清楚,那么,家里借给你一笔银子,这总成吧?”
蒋徽站起身来,揉着又疼又发酸的鼻子,少见地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董飞卿心软了,没辙地吁出一口气,展臂把她安置到膝上,“听到没有?”
“不想欠家里银子。”这会儿,轮到蒋徽皱眉了,“不管欠谁的,我都会着急上火。”
董飞卿敲了敲她的额头,“那么,我送你两幅画,你拿去卖掉。”说着,视线扫过画纸上栩栩如生、憨态可掬的小花猫,“这幅我喜欢,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蒋徽凝着他明亮的凤眼,“你喜欢,送给你就是了。我改画山水,好吧?相较而言,行情差点儿,没事,多画几幅就是了。”
董飞卿又黑了脸,“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意思呢?……”
“不说了,好不好?”蒋徽勾住他脖子,凑近他,吻住他温润的唇。
“……”董飞卿讶然地挑了挑眉。这好像是他常用来对付她的招数:遇到不想多说的话题,就这样打岔。
蒋徽见他不但不回应,反倒抿紧了唇,索性咬了他一口。
董飞卿掐了她腰肢一把。
她舌尖点在他唇上,继而撬开他唇齿,灵巧地滑入他口中。
他吸进一口气,反过来狠狠地吻住她。
一点儿都不温柔,没多久,她唇舌都有些发麻了。
她笑着别转脸,感觉到他还在生气这招白用了,便搂紧他,“我跟你说,这种事,我以前就常干,先生和程叔父、婶婶都知道。”
“……”董飞卿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起来,习文练武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蒋徽语声和缓,“你曾经走镖,不就是用一身绝学赚取钱财么?我真觉得这没什么不光的,谁没个为五斗米折腰的时候啊?”
董飞卿不搭理她。
“至于你的画,留在家里吧。我可舍不得卖给别人。”她抬头看着他,摇着他肩颈,“别闹脾气了,好么?”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抚着她的面颊。
“我是应该让你养着我。”蒋徽的额头抵着他额头,柔声道,“先前没安稳下来,我们好多话也没说透,但不管情形如何,我就是在跟着你过,这是实情,对不对?
“到这上下,我想自己有个营生长年累月做下去的那种营生。我不喜欢凡事都要夫君帮自己做主、打理的活法,慢慢的,会在家中固步自封。
“要是有朝一日,你跟我说起外面的事,我一无所知,不会扫兴么?那时候,你就该埋怨自己把我养成傻子了。
“各有各的事情,高高兴兴地忙碌着,不是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