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厮到底有什么心事?
胡思乱想一阵,没了睡意,她侧转身,枕着手臂,望着门口。过了好一阵,外面那个总算回来了,把脚步放到最轻。
走到床前,见她醒着,笑了一下,不声不响宽衣歇下,把她拉到怀里。
“董飞卿。”她唤他。
董飞卿懒懒地应声,“怎么?”
“你从小就这样么?晚间睡得少。”
“太闲、太忙就会这样。”
她明白了,“在斟酌什么事?能跟我说么?”
“猜猜看。”
“算了。”蒋徽很快放弃,“要紧的事,事先跟我说一声就行。”
他嗯了一声。
蒋徽阖了眼睑,莫名想起他提过的去沧州的话题。
当时他怎么说的?说她很乖,他也没惹她生气。
是那样么?
初到沧州,她已痊愈,心绪很愉悦,筹备婚事期间,始终兴致盎然。
他在那边有不少朋友,有几个已有家室,那些人待她都很好。方默所在的镖局总镖头和发妻把别院拾一新,作为她待嫁之处。
他每日神采奕奕,指挥人手打理新宅。
原本她想亲手做嫁衣,他不准,把此事交给当地的绸缎庄,又领着一位绣娘到她面前,量身,挑选样式。
那一阵,他手头颇为富裕。
成婚前夕,他夜间潜入她待嫁的宅子。
她正坐在大炕上查看首饰、衣物,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后悔了?”
他说:“我怕你后悔,不声不响地逃走。”
她拍了拍身侧的东西,“家当都在这儿,带着逃走很累。”
他走到她面前,手撑在她身侧,看了她好一会儿,目光一时柔和一时灼热。
他低头亲了亲她眉心,随后,亲吻又落在脸颊,再覆上双唇。小心翼翼的,温温柔柔的。
是第一次,那样亲密。
甜美到让人头脑昏沉的感触,她心狂跳,慌乱,想躲,却不敢动:身边不是易碎的首饰,就是不能揉皱的嫁衣。这点儿一直都没抛下的理智,让他在唇舌间得了便宜,自毫无章法到驾轻就熟。
就知道,他愿意想起的,一定是她犯迷糊、懵住之后办的事儿。
蒋徽抬手挠了挠额角,阖了眼睑。
翌日早间,郭妈妈帮蒋徽做早饭的时候,悄声问道:“您和公子……该不会是假扮夫妻吧?”
蒋徽惊讶,“怎么会这么想?”
郭妈妈道:“我过来当差有几日了,你们……”他们相安无事。只这几日夜间都没叫过水,就足够她往别处想了。
蒋徽释然,随口道:“这几天太忙而已,想哪儿去了?”
“能怪我么?”郭妈妈苦笑,“你们两个……我能不提心吊胆的么?”
蒋徽心念一转,示意郭妈妈附耳过来,“有件事要请教你……”说到一半,没了下文。
郭妈妈奇怪地看着她。
蒋徽是在斟酌措辞。她与奶娘不同,若是直接询问如何避有喜,奶娘少不得怀疑她没打算安稳度日“若是想快些有喜,有什么法子?”
郭妈妈面露喜色,在蒋徽耳边低语几句。
蒋徽认真聆听,随后又问:“反过来呢?不想有喜又有什么法子?”
郭妈妈面露狐疑。
“我都嫁人了,这种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