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妆容致全副武装的脸上,对时溆笑了一下,说:“今晚你爸也回来了,不过要等会回来,我们先吃。”
说完,她压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浅色的裙摆在毛绒地摊上轻蹭着,绕过时溆往已经准备好一整桌晚餐的餐桌去了。
时溆一脸莫名,连爸也回来了?有什么大事吗?
徐子雅接着心不在焉地吃着饭,时溆不明所以地跟着吃,结果饭还没吃一半,突然打进来了个电话。
父亲母亲大多时候都在外边忙着自己的工作,家里的座机就像个摆设,这次响的也当然是徐子雅的手机。她很快放下碗筷,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轻呼了一口气,将屏幕划开接起了电话。
“喂。”她只稍停了一下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是他吗?”
电话那头的时君昊站在医院的一间病房门口,里面的病床上王昊正躺着心不在焉地搓弄着被单,眼皮几番抬起又落下,朝着门口那张望。
时君昊远远看见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慢悠悠地从拐角楼梯走出来,轻微的视力不良让他无法将男孩的脸看得很清晰,只能模糊地觉出他的大概轮廓。
时君昊觉得可能是心理作用,他远远看着便感觉男孩的身形与当年那个尚年少天真的女孩子渐渐重叠,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步伐缓缓地向着他们走来。
男孩走近,时君昊已经能轻易地捕捉到他的容貌,这才觉得刚刚也许并不是心理作用,不仅只是脸的轮廓,他就连五官都或多或少地与当年的成以柔神似,未长成的少年面部线条还很柔和,一眼望去更是让人有了成以柔还在世的错觉。
“没有错。”甚至无需再做多余的鉴定,时君昊就能确定了,“他是以柔的儿子。”
成夏回到医院,却在病房门口撞上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看起来很像是刚刚从办公室里出来就匆匆赶来的,原本穿得服服帖帖一丝不苟的衣服上染上了来不及抚平的褶皱。
是哪个病人的家属吧。成夏漫无边际地想着,随意瞥了一眼也没在意,绕过他进了病房,然后发现原本还有另一个病人的病房只剩下了王昊一个,连偶尔会来的护士小姐也不见了踪影,还有一个穿正装的男人站在王昊的病床旁边,看起来像是来找王昊的,而王昊正抬着头,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王昊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半天没说出口,最后只是咳了一下,成夏感觉背后有人在走近,不由转身,正对上了他一开始认为是病人家属的人。
刚刚只是随意扫过的男人直直撞进了视线,他大概三十多了,像是王昊的同龄人,却完全没有王昊身上那种沉沉的被生活麻木的气息,就像现在经常有人开玩笑的“男人三十一枝花”,面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正在自己最好的年龄,神炯炯又沉稳泰然。
“成夏……”那个男人顿了一下,问:“你就是成夏吧。”
没等成夏回应,他就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姓时,时间的时。”
时君昊看着成夏,目光柔和:“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成夏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奇怪的,像是凫水时脚踏不着底的心慌感,他避开了时君昊的眼神,说道:“你好,我叫……”
正说着,他想到面前这个姓时的男人已经知道自己的名字,于是改口,干巴巴地说:“你好,时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伯父就行。”时君昊说。
成夏抿了一下嘴,没有说话,而是把眼神往王昊身上挪。
他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妈妈已经去世好多年了,她的朋友突然出现又是为什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