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好还真宽。”任仲夏只爱钢琴,歌舞剧神马的得看情况。
“好了,过来撅在这儿!”任仲夏反手一个小擒拿,把东海的腰压低,胳膊转到背后,不轻不重的压着。“东海,你会玩桌球么?”
“还行,干嘛?”东海嘴里嘶嘶,任师兄什么都好,就是下手太狠。
任仲夏换了一只胳膊压,“正好老头子们都不在,咱俩出门放松一下,我知道滨市有家俱乐部……”
“仲夏师兄,”东海无力,“就算初赛是个毛,可你好歹对大师赛有点敬重之心好不好?”
“哦,就兴你放松去看大腿舞,我放松去泡吧喝酒就不行,合着就你的爱好高雅是吧?”任仲夏咬牙切齿地手中一用力,东海在暴力下立刻屈服了。
这次换东海给任仲夏施小擒拿术。
“你给我用点力!”
“我怕把胳膊扭伤……”
“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娘们儿!……嘶嘶,轻点,轻点,星期一比赛了。”任仲夏换了一只胳膊给东海,“万一给我弄伤残了,得冠军你也胜之不武!”
东海翻翻眼睛,说到好像他俩现在就把冠亚军分了似的。“你就那么有把握?不怕有潜在黑马异军突起?”
“不可能!”任仲夏甩甩膀子站直了,小样狂得没边儿,能到他这个水准,遇到一个避世的李东海都属于万中无一的几率,你当李东海的水平是满大街都有的呀?
抻完胳膊腿,任仲夏一外地人,拎着东海出门去找他口中那俱乐部去了。五星级会员制俱乐部,东海不知道任仲夏的家境怎么样,但凭他挑的这地方大约能猜到应该不错。东海他们到地方的时候,还不到下午五点,正是俱乐部冷清的时间,酒吧都没人。
任仲夏索性直接要了间独立桌球室,点名斯诺克的台子。用他的话,花式九球技术含量太低,桌球玩的就是一手感。东海没那么多讲究,但得承认,斯诺克的难度确实比较大,袋口小,要求走位的度高,还有,斯诺克的台子也比九球台子大一圈。根据规则,不管选手为了做球、救球在桌边怎样折腾,反正你不能双脚都离地。东海的技术真的算不错,但……
“行行行别摆pose了,你够不着!”看东海想不用架杆救粉球,骑在台子上就差摆龙阳十八式了,任仲夏自己都觉得累得慌,“你个矮,我让着你,允许你双脚离地。”
东海悲愤的回头,“你可以说我技术烂,但不能侮辱我身高!”
任仲夏嘴里一口水喷出去了。他身高一八七,根据目测,李东海到他鼻子下面,所以东海小师弟的身高……咳咳,“没关系,你才二十,俗话说的好,二十三、窜一窜……”
东海的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然后人品爆发一杆清台,把任仲夏剃个89:0。
“靠!”任仲夏怪叫一声,小宇宙爆发了,“你可以说老子琴弹得不如你,但你不能在斯诺克台桌上,用清台来侮辱我!”
任仲夏小宇宙大爆发的后果是……有人负伤了。
“我看看咬到舌头没?”看东海嘴上成串的血珠子往外冒,任仲夏吓坏了,紧张的捏着东海下巴,左看右看,“你还真下狠劲儿,当不是自己的嘴啊?”
这个真的是意外,任仲夏光顾着低头研究走位,没注意东海拿杯水过来,东海刚要开口说话,正赶上任仲夏猛一记爆杆,回肘正好撞到东海下巴上,东海没防备地上牙磕到下嘴唇,超狠的一下,然后嘴唇开始冒血。
任仲夏把东海带到俱乐部的医务室,负责上药的医师姐姐一边给东海消毒止血擦药,一边用一种近似诡异的眼神盯得任仲夏后脊梁发毛。李东海的漂亮脸蛋不容置疑,更别提音乐熏陶出来的恬淡气质,任仲夏眉眼带着的那狂样儿,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骄纵小少,外表条件还能称得上阳光帅哥,这俩男孩明显处于年轻气盛的阶段,还是从某一贵宾独立包间出来的,这年头背背山这么流行,现在其中一个嘴唇带着伤,另一个明显心虚、紧张兮兮的鞍前马后伺候着……你说是用胳膊肘撞的?骗谁呢,牙印还在上面呢!
“还有别的地方有伤么?”二十多岁的医师姐姐捏着东海的下巴,目光犀利的意有所指。
师兄&师弟:“……”
本来操的是出门happy的心,结果小酒没喝,小澡没泡,连小妞的手都没摸到,刚耍了两局台球,任仲夏就带着东海负伤回家了。东海嘴唇的伤没那么严重,但止血之后开始红肿也是真的。这俩人在大赛之前偷溜出去玩,还带了罪证回来,东海于当晚和第二天上午菜色丰富的践行宴上,先后喝了两顿白粥,饿的他满眼冒星星。任仲夏则饭后被他家老板拎到屋角,金鸡独立,手心里还托了两本大词典,说是这样可以练手的稳定性。
然后,嘴唇的红肿没消透,犯罪痕迹没有湮灭,东海就被接回家了。
东海第一次独立出门,是跟同学到安市玩一星期,回来的时候脖子上多了一个吻痕。好,那是意外,是那帮孩子酒后闹的太疯,李赫宰监视了全程,可以大度得不予追究。第二次独立出门,这还在太子爷的眼皮底下呢,居然嘴上都带伤了!
关于嘴唇的伤是自己不小心磕的这一解释,李赫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东海每次独立出行回来都带着不良记录,以李赫宰那等性格的人,能允许这类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么?不过,如今有一场关乎东海未来的重要大赛开战在即,李赫宰没抓着这事儿不放,仔细确认了东海嘴唇上的伤不会太严重,便把人拎到卧室好好慰藉去了至少面上的情绪显得不甚在意。
鲁宾斯坦大师赛,被仲夏戏称为‘过五关、斩六将’。全球分了五个分赛区,每赛区会有初赛、复赛,决赛,分赛区优胜的前三名会最后决战华沙。所以东海现在面临的初赛,是货真价实的万里之行第一步。
任仲夏参加大师赛,是奔着最后华沙总决赛去的,他当然会把分赛区的初赛当成毛。按着任仲夏临来滨市前的计划,他不仅要跻身前三名,他的目标甚至是冲击亚太区第一名,哦,当然,后来遇到东海是意外,经过俩星期的挑战和磨合,任仲夏知道李东海有跟他一争高下的实力。
从初赛晋级到决赛有两条路可以走。一种是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打下去,初赛加复赛一共为时三周。另一种是在初赛场上,就能让七位不同国籍、不同背景、不同喜好的大师级评委们‘惊艳’到全体开绿灯,给直通决赛权任仲夏就是其代表人物。
“恭喜!”东海等在赛场外面。
“小菜一碟。”任仲夏轻松加愉快的表示。他参加过多次国际赛事了,无论对选手、还是对评委,大家都处在‘久仰大名’的阶段,更有评委以前就熟知任仲夏,对他的水平早就心里有数,所以,任仲夏直接拿决赛权,属于方便、快捷、顺理成章。
“你是哪场?”
“下午两点半。”东海说。
任仲夏皱眉,这个时间不好,非常不好,是公认最不好的时间段之一。
东海却不在意,好吧,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既成事实,不接受又能怎么办?
任仲夏挥散思绪,“反正只要正常发挥,你绝对没问题!哦,嘴唇怎么样了?”他一把捏起东海的下巴,低头凑近了看,“好了?没破相?”如果破相,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喂!”东海无奈,有破相破在嘴唇上的么?
“咳咳”
俩人不远处,一个提示的轻咳。任仲夏和东海一起转头,是李赫宰。东海很意外。
“东海,不介绍一下么?”李赫宰走过来,手搭在东海的肩上。
东海有点惊惶地避开仲夏捏自己下巴的手,尽管李赫宰没什么表示,但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幕让东海觉得忐忑。“呃,这是任仲夏,我……我师兄。这是李赫宰,我的……”东海不知道该怎么说。
“家长。”李赫宰接口。
家长?任仲夏看看东海,看看李赫宰,恍然大悟,是东海他哥吧?任仲夏并不疑其他,很上道的招呼,“赫哥好。”
李赫宰笑笑,“我听东海提起过你,说你非常有才华。”
东海身体微微一颤,不,他一个字儿也没跟李赫宰提过任仲夏的存在。在去郭教授家之前,跟李赫宰报备的时候,东海不知道还有一个师兄会一同住进来,后来任仲夏意外而来,东海也没跟李赫宰说过。不为什么,就是没敢提。
“真的?”任仲夏没察觉到某种暗流,他挺高兴跟家长告状,“东海当面可没这么说过,备战那俩星期,他总打击我。”
“东海面子窄,大概不好意思说出口吧。”李赫宰揉揉东海的头发,口气宠溺,“可他跟我很推崇你,说你风格犀利,技艺华丽……”李赫宰一如既往带着平光眼镜,很商界英的模样微笑着跟任仲夏掰着那些并不存在的瞎话,然后迅速熟识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站位,刚好隔开了东海和任仲夏。
从赛场等候厅到午间的水井坊酒楼再回到赛场外,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