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与眼下的疲惫攫住了他的心脏,那颗受过重创本已痊愈的器官又开始疼痛。
“……那就暂时不更改日程。”他轻声说,盯着格里芬揉动额角的苍白手指,“我先回办公室,如果您要找我,就拨打内线。”
格里芬没有回应。弗雷德立在原地等了五秒,仍然没听到格里芬的声音。他在心里叹了声气,转过身朝门口走。
幼稚。他在心里骂着自己。为什么他一面对格里芬就无法拿出冷静的那面?
混乱的思绪被后方冲上来拥住自己的力道打断,弗雷德一瞬间止住脚步,防御性抬起后挡的胳膊也在意识到抱住他的人是谁后僵在半路。
格里芬埋在他颈间喃喃低语,嗓音近乎破碎:“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变了?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我以为你很清楚地知道为什么。”弗雷德捏紧了身后人圈在他腰间的手腕,沉声回道。他没再往前走,也没推开身后人,只一动不动笔直立着,任由格里芬紧臂膀执着地拥着他。
“我喜欢你,弗雷德。”
弗雷德深吸了口气,心脏无意识因为他的话多跳了拍。格里芬将这句话说得极慢,咬字清晰,显得十足得认真。他不由得回忆起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格里芬所做出的退让。是他做得过分了吗?
然而身后人的下一句话就将他的恻隐击了个粉碎:“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从开始到现在,难道我们不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从开始到现在……难道他们不是一直……这样相处的……?
弗雷德瞪着眼,脑袋嗡嗡作响,身体麻木僵直,就像是在被那句话强|奸了的第十个月后还缓不过劲来一样。“是……吗?”
……不是吗?他问格里芬。他问自己。
确实是他,在没有听到格里芬的任何承诺下,就跟他亲吻上床。也确实是他,插足于这对未婚夫妇之间,当了那可耻的第三个轮子。
难道他们在一起的一开始,格里芬就停止了回归黛博拉的怀抱?
难道他们在一起的中间,格里芬就中断了与黛博拉的联系?
没有。都没有。
那么现在,格里芬也不过做着从头到尾一直在做的同样的事,为什么他就接受不了了呢?
“……你没做得不好,是我错了。”他哑声说,握着格里芬的手臂,坚定扯下,“谁叫我喜欢谁不好,非得喜欢你?”弗雷德自嘲地笑了两声,摇摇头,“你看,我的错误就是我太喜欢你了,以至于,我都不是我了。”他说完这句话,不管格里芬的反应,拔腿迈向前,拉开玻璃门不带停留地离开。
格里芬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他没有阻止弗雷德的离去,面无表情的脸孔下,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