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
他不知不觉就觉得谢迟提到的东西都好吃了。
所以近几天,这清炖羊肉汤他每天都要来一碗。
小半刻后,皇帝差不多喝完了汤,他把碗交给宫人撤下去,叫来傅茂川:“去顾府传过话没有?”
傅茂川躬身:“传过了,顾夫人说必定好生准备。”
皇帝又问:“顾玉山怎么说?”
“……”傅茂川默了默,回道,“顾先生什么也没说。”
皇帝嗤笑:“这老狐狸。”
这两年多下来,他对入朝听政的这几个宗亲大致有了数。目下剩下的人里,论血脉和他最近的是七世子谢逐、八世子谢追和十世子谢。
但论才能呢,这三个都排不上。最有本事的,一个是顺郡王谢连,还有一个就是敏郡王谢迟。
他自己矛盾了很久,最后觉得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自然还是该才能为上。虽然他们两个里,无论挑谁做储君都会阻力重重,但至少他还不至于立刻驾崩,他可以慢慢帮他们扫清困难,把储君立稳。
立储立稳了,登基时的议论再大也有限。
只不过,为了避一下子引起太大风浪,这事他打算慢慢来,顺便再仔细瞧瞧谢连和谢迟谁更好,得他们心浮气躁。
于是这一回,他授意让贵妃把余下几位宗亲的师母都请了进来,另外让她着意好生招待谢连和谢迟的师母。
只请师母,是为了不引起太多动荡;让贵妃着意招待他二人的师母,是为稍微探一探旁人的反应。
这个反应理当是宫宴散后才会有,但若说顾玉山从旨意里摸不出他的门脉,他可不信。
。
离皇宫不远的宜翁主府中,崔氏也接到了宫宴的帖子,但只请了谢宜,没有传她。
这其实是对的,一是因为她现在没有封位,二是因为她从前是太子妃,位在一众命妇之上,如今再进宫她却要对几乎每一位命妇见礼,实在是双方都尴尬。
可是崔氏想了想,还是觉得谢宜也先不要去了。
诚然在她这个当母亲的没有身份的前提下,谢宜必须自己立起来。可她毕竟还太小了,让她这个时候独自进宫,她实在不放心。
宫里那个地方,跟红踩白。如今宗亲们争储又争得热闹,谢宜身为前太子的女儿,少不得要被人背后指点。
偏生小孩子对这样的事又很敏感,她不想谢宜在这个年纪就去被这些事情伤害。
于是,崔氏在到的帖子的第二日,带着谢宜入宫去向皇帝问了安。之后便称病闭门不出了,将一切事情都挡在了府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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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甘肃。
张子适在料理完公务时,终于有空读起了家书。他家境不差,家书里鲜少有什么不好的事,这回也事事都平安。只不过,家里又一次提了让他娶亲的事,说家里已经为他相中了一家姑娘,书香门第的的女儿,和他门当户对云云。
张子适读最后这一段时便读得面无表情的。读完之后,随手将信塞回了信封里,一眼都懒得再多看。
然后他抬起头,又一次看向了墙上挂着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