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温声跟胥氏说:“出了这种事,不怪他萎靡不振。同样的事要是出在谢迟身上,谢迟肯定也难过死了。你好好劝劝就是,真觉得心里憋得慌也别冲着他说,来找我好了,我陪你说话。”
“我倒还好。”胥氏说着,却促狭一笑,“但夫人若这么大方,我可要把南宫氏推过来了,她天天愁眉苦脸的。偏生人又生得漂亮,抹眼泪的样子我瞧着都心疼,真是没办法。”
“嘿……你怎么借花献佛!”叶蝉作势要掐她的腰,被她一闪身避开了。二人一路笑闹着到了门口,胥氏上了马车,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散。
谢逢其实总不太习惯和她亲密,踟蹰了半晌,才有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牙没事吧?”
胥氏嗤声一笑:“早没事了。硌这么一下,赢了份好大的礼不说,以后肯定还有好运呢!”
她没意识到这是叶蝉特意安排的,便相信一定能运气好。
叶蝉也相信他们的运气迟早能好。人嘛,但凡没做恶事,就不该一直倒霉。谢逢和胥氏这么好的人,却吃了这么大的苦,好日子准定在后头呢!
☆、第98章第98章
六月初,炎夏的炽热早已覆盖洛安的每个角落,皇帝在此时下旨去郢山行宫避暑,在民间看来理所当然。
达官显贵们的府中却都因此震了一震,因为陛下已至少五年没去行宫避过暑了。加上先前的政事震荡,久经朝堂的人们似乎嗅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二王府中,二王和三王坐在厅中的八仙桌两侧,好半天没说话。
三王手里转着串佛珠,转了不知多少圈后,才咔嗒一停。
他侧首看了看二王:“二哥,算下来谢逢那事过了两个月了,廷议过继之事也过了一个月。现下,不至于了吧……”
二王面色深沉,摇摇头:“不知道,且再看看。有没有别的意思,该是从随行名单里就能瞧出来了。”
他们到现在都没摸准,关于过继宗亲继位的那本折子,陛下究竟知不知道是他们的手笔。
他们本就做得很小心,那本折子是游说了十几位文官一道呈上的,其中全无他们的名字。他们原是觉得,如此这般可以避陛下的忌惮与皇位无关的官员们去提,自可以字字句句都冠冕堂皇,只说为国考虑。然后按着原本的打算,陛下考虑小辈宗亲,最先想到的自是他们这些亲王的儿子;若拿到朝上议呢,则会再有官员出来提一把,先把二王的儿子提上去。
没想到在那个节骨眼上,谢逢出了事。事情出得太突然,他们摸不清陛下的心思,不敢妄动。陛下把那本折子拿出来廷议时,他们稳妥起见,也只好做得事不关己,言称自家孩子不合适。
后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今后该怎么办呢?二人一时都拿不准。关乎皇位的事,他们自不想轻易放弃。可在陛下消火之前,再有动作只怕要惹祸上身。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摸清陛下的脾性。这回的避暑,二人都不敢小觑。
“谢逢……唉。”三王突然为侄子叹了口气,被二王扫了一眼:“你可别胡发善心,离他远着些。”
陛下亲言“不忠不孝”的人,现在他们伸手拉他不要紧,皇位还想不想要了?
三王点了点头:“我知道。”
二王又冷笑说:“老七老八家的孩子愿意往他那儿凑,你也不必多管。”
三王眼中光一现而逝,遂又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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