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那当时究竟怎么回事,你说得清楚吗?”
谢逢木然。
“我是听说你们都喝醉了,说的话也都是醉话。我信你,可你觉得陛下会信吗?”谢遇说着又是叹气,“依我看啊,你不如先写到折子认罪,我帮你呈上去。当然了,这谋逆的罪你绝不能认,认了你就死定了,你只消认下那天喝醉了说荤话的罪即可。陛下赏你顿板子,最多再降降你的爵,也就差不多了。”
“……”谢逢有点心动,可又觉得不对,“这跟陛下问我话时我说是醉话不是一回事吗?陛下该不信,还是不会信啊?”
谢遇像蛇一样嘶地吸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傻?呈上去的文章,那都是要雕细琢的,你写得诚挚可信些行不行?非得显得跟当面问你一样傻?”
谢逢至此明白了几分。谢遇的意思是,陛下若当面问话,想蒙混过关不太可能;可文章这东西,好生修改,写得能使人信服,他就算过了一大半的关。
谢逢一时沉吟不决,他觉得这话有道理,却又因信不过谢遇而不敢贸然答应。
谢遇继续道:“你写,我给你润色。你啊,就说是那些个驻军将领蛊惑的你,趁你喝醉骗你说的大逆不道之言我估摸着当时也就是这样。不然你想想,你一个在天子脚下长大的宗亲,怎么会突然说那种话呢?”
“你要我攀咬将军们?!”谢逢一个眼风扫过去,谢遇手指敲着桌面:“怎么是攀咬呢?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谢遇!”几步开外一声怒喝打断了二人的交谈,谢遇不快地扭头,转而缩了脖子。
那正给谢迟开门的狱卒连头都不敢抬,谢迟迈进门中,一把拎起谢遇的衣领:“滚!”谢遇被他推出去,即刻要回身争辩,但见他拎起地上那食盒又赶忙躲了,生怕他泼自己。
谢迟那食盒却不是冲着他去的,而是塞给了那狱卒:“都是好菜,几位拿去下酒吧。”他又塞了张银票给那狱卒,“宝亲王年纪还轻,又守着孝,吃食上劳各位操操心,照顾一二。”说着他有意无意地瞪向了谢遇,“若你们哪位上官背地里玩阴的,你们及时告诉我,我来跟他算账!”
谢遇被他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拿他拎来的菜送人情,还威胁他?!
谢迟不再理他,转身折回了牢房中,把方才带着撂在桌上的食盒打开一瞧,就咂嘴:“动作太急,汤洒了,可惜。”
谢遇一声冷哼拂袖离去时,谢迟正把那还剩半碗的汤拿出来:“青菜钵,用的是明德园附近佃户种的菜。”然后又往外端菜,“红烧素鹅,清炒山药,香煎豆腐用的都是素油,你放心吃。”
这才是真心实意来看他的!!!
谢逢心里一边骂谢遇一边感激谢迟,坐下拿起筷子便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谢迟拿了双干净的筷子,边往他碗里塞菜边道:“不能认罪啊。你要是觉得冤,就不能认。”
谢逢一大口吃完,饿劲儿顿时缓解了不少,嚼着口香煎豆腐抹嘴含糊道:“我当然冤!我吃饱了撑的去谋逆?!皇伯又不是对我不好!”
有他这句话,谢迟顿时安了大半的心。
然后他又追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喝酒归喝酒,怎么聊起这些来了?”
“……我不记得了。”谢逢就着素烧鹅又扒拉了一口饭,见谢迟锁眉,自己也懊恼,“我真不记得了,那天实在醉得厉害!醒来后能想起来的交谈,都和这没关系啊?我记起的话里,最过分的也就是他们捧了我两句,说我年轻有为,要是执掌兵权必定有出息可这不就是一句捧吗?而且我当时也立刻说了,兵权这么大的事,不敢随便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