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五王府的世子谢遇睃了谢逢两眼,笑说:“倒一直忘了贺你得封,恭喜恭喜。”
谢逢原是四王府的幼子,世子是他兄长。早两年世子得了场急病人没了,四王才把他拎了起来,前几天刚给请封的世子。
谢遇这句贺来得倒没什么问题,谢逢就大大方方地应了,摆手说:“改天咱们一起跑马去!”
谢遇没应他这话,接着又说:“先前有点事,你那会儿还没得封,可能不太清楚。那个勤敏侯谢迟,你理他远着点,别往上贴。”
谢逢一愣,赶忙追问:“怎么了?”
谢遇冷笑:“他可是个会钻营又会讨皇伯欢心的。你又缺心眼,小心让他踩着肩膀往上爬,被坑死都不知道。”
他这话说完,谢逢还没来得及反应,七王府的谢逐不乐意了,他锁眉道:“谢迟到底怎么会钻营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他早就知道,谢遇为年前被罚抄《中庸》的事,一直在记谢迟的仇。可那回真不怪谢迟,皇伯张口就问话,谢迟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当时觉得憋屈,可憋屈完了也就了了,唯独谢遇计较到现在。
和谢逢交好的八王府世子谢追也帮腔说:“就是,你在御令卫明里暗里不给人家好脸色,人家可也都忍了,差不多就得了。”
谢遇被两个堂弟这么一呛,心里更加来气,铁青着脸拂袖便走:“得,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我走了。”
“……这臭脾气!”谢逐翻了一记白眼。
谢追拍拍谢逢的肩头:“别听他瞎说,我们都觉得谢迟挺好的。你又比他小两岁,回头让他带带你,他功课扎实得很。”
谢逢顿时释然,他可不想看到堂兄们都和谢迟不对付,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远房堂哥挺好的,相处起来让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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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敏侯府正院,叶蝉按照谢迟给她“推测”的阵营琢磨了一下午,决定按照他的话,先拎个应该会说真话的人来问问。
思来想去,她选了减兰。因为余下的人基本分为三拨:她身边原本的侍女、宫里出来的宫女,还有宦官。只有减兰是侍妾身份,最有可能是孤立无援的那一个。
既然孤立无援,她就没立场帮那三方的任意一方说话,只能死死抱住她这颗救命稻草。
叶蝉便让人将减兰喊了过来,然后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减兰有点紧张,她就拉着减兰一道坐在了罗汉床上。
然后她小声问说:“减兰,我问问你啊,咱们正院现下几方的不睦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知不知道?知道的话,你说给我听听。”
减兰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而且问得如此简单直接,直惊得后脊一绷:“夫人……”
“没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不怪你,也肯定不让别人知道。”叶蝉做完担保,又添了个威胁,“不然,我可就给你另寻个人家了。”
减兰一下就被她吓住了。对她来说,在侯府里赢得夫人的信任,日子逐渐安稳十分难得,如果被发卖出去,天知道又会经历怎样的波折。
减兰于是紧咬着下唇思索了片刻,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的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