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继而心中生出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独有欣慰。
“这孩子真不错,孺子可教也!”
他跟傅茂川这么感慨,傅茂川在旁躬了躬身作为回应。心里头腹诽,还孺子可教呢,您盯了广恩伯这么久都没给个缘由,广恩伯每次退出殿外的时候脸色都是煞白的好吗?
皇帝心下对此倒也有数,而且,他也不是有意吓唬谢迟,他只是不想这么早就让谢迟知道自己要提拔他,以谢迟心浮气躁。
他想再看看,谢迟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品行他算信得过了,那脑子好不好使?是不是勤学好问?这些也都得再看看。
他近半年都是自己问谢迟的功课,却没给他安排个先生去提点也是因为这个。有先生教着能学好那固然不错,可能自学更是个难得的本事。自己能读书、又会思考,那才能成大才。
孔圣人不是说了么?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他想瞧瞧谢迟自己闷头读书能读成什么样,等他自己读的差不多了,需要有人点拨才能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他再给他指个老师。至于给他安排实差,可以再等等,等他把书读扎实了再说。
唉……
皇帝想着想着,就叹息起来。他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要为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宗亲操心。
说到底,都是为了太子。
希望太子承继大统之后,把他悉心为他培养的人都好好用起来吧。他能好好用人,便也算不辜负他这个当父亲的一片苦心。
又过两日,御令卫指挥使把秋的事宜呈了上来。
去年是冬日去围的猎,称冬狩。不过冬狩的猎物少些,像去年天格外冷,猎物就更少见。
于是皇帝便提出今年秋天便去。趁着天还暖和,让宗亲重臣都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宗亲和朝臣里都有谁要去,交给了忠王拟定。御令卫呈上来的是守备相关的安排,包括随行的御前侍卫都有谁。
御前侍卫人数众多,皇帝其实也认不全,他草草地将名册翻了一遍,只看到了几个还算眼熟的人名,再者就是注意到了其中没有谢迟。
这倒在意料之中。他近来总把谢迟喊来问功课的事没刻意瞒着人,不少御前侍卫都知道。定这名册的官员自然会觉得谢迟今年要作为随驾宗亲一道去,不能当个侍卫用了。
不过,究竟把谢迟归在侍卫里还是算在宗亲里,他其实还没拿定主意。这事倒不是大事,他只是有些拿不准,现下是否适合透出些许风声,让旁人觉得谢迟在他跟前是得脸的?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让谢迟心浮气躁。
年轻人嘛,春风得意就难沉不住,可沉不住就会耽误正事。他是个可塑之才,毁在沉不住上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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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恩伯府里,谢迟也在思量秋的事。相较于去年咬牙硬拼着想随驾去冬狩,此时此刻,他更有些隐含野心的期待。
陛下最近每隔三五日便要召见他一回,对他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了。
如若忠王能把他划进随驾宗亲之列……那和作为御前侍卫前去当差,是截然不同的!
他将得以在围猎的时日中结交许多达官显贵,对日后的加官进爵必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