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西院近来没少跟谢迟身边铺纸研墨的小厮走动,以容萱的身份虽不好亲自出面,不过身边的几个侍女都机灵,打听出了不少谢迟的喜好,饮食起居一应俱全。
所以,现在去见谢迟,容萱更有底气了。
她挑了身过年前新做的银红色交领襦裙出来,配了套银钗。赶到二老的住处时,时辰刚好,她先进屋向老夫人见了礼,老夫人让人给她上了茶,温和地说让她在屋里等一等,因为爵爷和夫人都还没过来。
容萱脑子里琢磨着家宴的格局。席面设在了堂屋,她进来时就看见了。一共两桌,菜式是一样的,中间以屏风相隔。
容萱知道这是因为古代讲究男女有别谢迟和亲奶奶一起吃饭倒没什么,但她和叶蝉两个档孙媳的,与老爵爷同席吃饭不太合适,所以要分开。那么,席上应该就是谢迟和老爵爷一桌,老夫人、叶蝉和她一桌。
她做点什么好呢?
容萱首先摸准了,她绕过屏风去找谢迟肯定不行,不合规矩,而且太扎眼了,叶蝉见了又要找她的茬。
可是让她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把这顿家宴浪过去,她也不甘心。她一个穿越女,都在府里当了大半年的小透明了,憋屈啊!
但她一时也真没想到还能做什么。不过多时,谢迟和叶蝉就到了,容萱便琢磨着走一步看一步。
这是叶蝉和容萱入府以来的第一顿家宴。其实除夕那天原也该有一次,可是因为谢迟的伤还没痊愈,老夫人就发话说给了。今天这个是谢迟主动提的,而且又是因为有喜事,席上的气氛特别好。
谢迟先将两件喜事说了个大概,一家人自然都很惊喜。然后,谢迟先敬了爷爷两杯酒,又绕过屏风来,向奶奶敬酒。
容萱的眼睛不禁一亮,耐着性子按兵不动,先听谢迟和奶奶说什么。
谢迟举杯道:“多谢奶奶教诲,孙儿日后一定加倍努力,光耀门楣!”
“好,好,好。”谢周氏笑意满满,举起酒盅与他一碰,饮尽了,又道,“奶奶嘱咐你两句,你坐。”
“哎,好。”谢迟瞧了瞧,见叶蝉和容萱分坐在奶奶两边,唯与奶奶相对那边的位子空着,就坐去了那边。
谢周氏道:“你的本事奶奶知道,但你啊,年轻气盛,时常行事太急。从前也还罢了,如今调去了紫宸殿,那是在陛下眼皮子底下,你要稳住,以心急出错。”
“这我知道,奶奶放心。”谢迟颔首笑笑。其实,他本来确实是心急的,不过从随去冬狩开始,他就冷静了。他们这样的旁支想往上走,路还远得很,根本急不来,太过心急反倒只会让自己失落。
谢周氏又说:“再有,你要记得,在御前当差,没有比忠君更要紧的了。”
谢迟觉得理所当然,正想说自己自然会忠君啊,谢周氏又道:“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在御前可以见得到陛下,便总在数算如何求陛下让你加官进爵。”
他不禁一怔。
谢周氏看着他的神色,轻声叹息:“你只要想,如何把分内之事做到最好便可。要让陛下觉得你有才能,而不是觉得你野心勃勃。你做事要踏实,不能耍心眼去想怎么做显得更漂亮。要朝你认定对的方向去做,不能为迎合你的同僚,昧良心地随波逐流。没有什么比良心更值钱,奶奶要你行的端做得正。”
谢迟忽而心里空了一刹。
奶奶说出的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可是在奶奶说之前,他并没有想这么多。
他阅历又尚浅,遇事极有可能欠考虑。譬如在把事情做实在或做漂亮上,如果不能两全,而后者又更能博得天子欢心,他未必不会头脑一热就这样邀功。
最后一句更是要紧。御前侍卫虽然看似和正经的官场没什么关系,可朝上有事,侍卫们总不了会议论一番。其中许多事情都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