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晋:“呀呀呀呀呀!”
奶娘在旁边噙笑福身:“小公子昨晚睡得早,今天就早早地醒了。”
他近来睡觉的时间也明显没有三个月时久了,白天能醒着玩好久,对什么都好奇。
叶蝉过去把他从摇篮里抱出来,抱着他坐到椅子上,元晋抬手要拽她钗子上晃悠的流苏。
“不许拽!”叶蝉一偏头,张口抿住了元晋的小手。
“咿”元晋看着她愣住,她松开再一看他,他就一下子又笑了,咯咯咯地栽进她怀里。
叶蝉搂住他自己瞎念叨:“听说你哥哥已经能满地爬了呢。”
元晋咿咿呀呀。
“你爹要走大半个月,在他回来之前,你能学会爬吗?”
说完这句话,她就又想谢迟了,想得眼眶一热。
.
几里外,刚在宫门外下了马车的谢迟,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着鼻子,跟他前后脚到的白康随口笑他:“谁想你了?”
“……受凉而已。”谢迟含糊地随口回话,被开玩笑引起的隐约局促间,脑海里晃过的却是叶蝉红着脸凑过来咬月饼的模样。
☆、第11章
天子圣驾在当日上午离宫,直奔围场。
那围场也不远,就在洛安北边的郢山一带,比避暑所用的郢山行宫还要近些,一路行得又不算慢,次日下午就到了。
傍晚昏暗的天色下,一顶顶帐子很快立了起来。正当中自是九五之尊,不远处是太子,其余自中间散向四周的,是随侍来的宫女、宦官、侍卫的住处。
随驾前来的宗亲和官员的帐子不能和圣驾设在一起,按往年的例,置在了离此几里远的另一处山脚下。各自安置妥当后,会陆续前来问安。
这个“宗亲”,指的是目下在洛安城里炙手可热的宗亲,基本就是皇帝的亲兄弟,和叔伯们留下的堂兄弟。其他关系远些但依旧被皇帝记着的,可能在围猎中会赏些猎物下去以示圣恩,更远的就没人在意了。
像谢迟这样旁支到不行的宗亲,自然不包括在其中。
于是这晚在营地边缘处当值的时候,谢迟被寒风吹得格外清醒。
此前的几个月,他都沉浸在可以随圣驾冬狩的兴奋中,日日勤学苦练,觉得这是一个万般紧要的机会。今日才恍然惊觉,自己太傻。
宫中朝中等级森严,御前尤其如此。比如三大殿的侍卫都属御前侍卫,可含元殿逢年过节才用一用,宣政殿用于每日的早朝,紫宸殿则是天子居所,他们守含元殿的侍卫与宣政殿的不能比,宣政殿的又比紫宸殿的要低上一截。
他在宫中好几个月了,都不曾亲眼见过皇帝的影子。来冬狩,自也是紫宸殿、宣政殿的排在更近的地方,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凭借这一回一步登天?
谢迟在风中打了个寒颤,好像一下子被吹得有些恍惚。这恍惚令他忽地对前路很迷茫,不知道日后的路该怎么走,觉得自己想封王的梦遥不可及。
这种感觉真可怕。
谢迟咬住牙关猛吸了口凉气打消这种寒冷的消沉,正好掌事的千户策马过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