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去探望的某个人。
父亲对此表达谢意的某个人。
然后、真阳陪在医院形影不离的某个人……。
由此推导出了答案。感觉脚底下似乎崩塌了一样,我不由得捂住了嘴。
可是我的情绪并没有传达给听筒对面,父亲苦涩地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那个时候在他身边,情况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了呢』
『……那是没办法的。后悔也无济于事』
跟所说的话不同,义己哥的声音也很沉重。
虽然不知道父亲所说的那个时候指的是什么,但很清楚地是他对此相当过意不去。
『可是,如果那样做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不得不这么想』
『伯父、那个是事故。而且再怎么想也没用』
『当然、我也知道这是事故。……虽然明白,可是他遭遇事故时刚好是真阳在他身边……、而且还是光决定离开家后立刻发生的,想到这就』
『伯父……』
『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突然、声音消失了。
听完父亲的发言,我的眼前瞬间一片黑暗。手放到公众电话所在的台上。强烈的目眩袭击而来,不这样做我就无法站稳。
这真的、是在说我的事吗。
屏息凝神地侧耳倾听,但两人没怎么继续说下去。只有安静的杂音震动着鼓膜。干燥的杂音和静谧感刺痛耳朵。
不由得握紧听筒。
『……也许、并不是想多了』
义己哥总算开口了。
『他手腕的伤、像是被绑住而造成的……、这个、说不定是、真阳他』
『义己』
可是父亲强硬地打断了义己哥的话。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父亲如梦呓般重复着。
这跟他刚刚所说的话互相矛盾了,父亲是否有注意到这一点呢。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肯定不是因为听筒这一介质。
对面传达出紧迫的气氛。
打破寂静的,是义己哥压抑的声音。
『但是,伯父其实也是知道的吧。……真阳对光的亲近,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
『就算是兄弟,这也是不寻常的』
『可是……、真阳是弟弟,依赖哥哥也是正常的』
『那不是依赖、而是执着。也可以说是依存』
咔擦、巨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手腕从身后伸过来,用力挂断电话。
无需思考是谁。就算不看他的脸,也能想象出站在身后的人是谁。
我握着听筒,呆呆地站着。
「不管说多少次,光都不明白」
意料之中的,背后响起的声音格外熟悉。
我的喉咙微微发抖。
「……因为、一直在响。走廊都听到了」
「所以?」
听到他责备的语气,我生硬地放下听筒。
然后转过身、看着真阳无表情的脸。
「只要无视不就好了。光没有必要接」
真阳理所当然般地说道。我微微皱起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只是牢牢看着真阳,然后张开紧绷的嘴唇。
「你说义己哥遇到事故,是骗人的吧」
面对我的质问,真阳漆黑的眼瞳晃动了。
「遇到事故的、其实是我吧?」
我接二连三地询问后,真阳眯细了眼睛。
「已经不再惊慌了啊」
就跟刚刚一样、真阳笑着补充了这句。没有加以否定。那就是、对我的回答吧。
手腕上残留的伤痕突然进入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