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在昏暗的视线里依旧很明亮。

路边两旁的路灯基本坏了一半，在这份黑暗里，她就像是闪闪发光的太阳。

照耀着他本来晦暗无度的心。

清醒和疯狂本来就是一瞬的事情，至少这一刻的他明白，他很清醒。

他不想她死。

不光是为了她，更是为了自己。

为了已经被他害得破产的魏家。

“魏联风，你不想我死，对吗？”

她的话让他心脏重重一跳，猛地抬眼，对上她清澈的视线。

她眸子里的恐惧依旧没有消失，但却努力镇定的样子清晰的倒映在他眼底。

他微微张开唇，半晌以后才缓缓地发出一个音节，“是。”

“那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恨你。”

“你这样的话很矛盾。”

在确认了身上的zhà dàn并不是真的以后，顾容夏狂跳不已的心脏却没有半分缓下来的迹象。

反而跳得愈发猛烈。

她敏锐的在魏联风的神色里，捕捉到了异常。

她不是什么傻白甜，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好人也没有真正的坏人。

每个人都有无法言说的阴暗面，只是有人可以掩藏得很好，有人却毫无掩饰而已。

至少和魏联风有过的接触里，他不是这样的人。

并不是说他是个好人，而是魏联风没有这个胆。

事实证明，她猜得非常准。

魏联风在短暂的清醒里，内心就是在这般斗争。

他害怕把她杀死以后的无穷后果，那是他负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