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窗户纸,为身处黑暗中的自己送来了一丝光明。
他这一生中,真的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头脑清透过。
颜绪很快的站了起来,他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他甚至在杂物间的镜子面前拔掉了一根突然冒出的白发,才神清气爽的打开了门,走进了人来人往的长廊。
所有人都非常恭敬的向他打招呼,或是低下头,或是双手合十,称呼他为江总,为他让开道路。
颜绪抬高了自己的头颅,直视着前方,迈入办公室。他在里面静静的思考,不见任何人,也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直到深夜时分路平带着鉴定报告回来。
他见了路平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将那份鉴定报告打开。
他只是将手中把玩了许久的,颜开平给他价值三千万的手表摘下来,对路平平静的交代道:“把这只手表拿到黑市卖掉,不要留任何痕迹,然后把钱存到隐秘的账户。我需要新的护照,新的身份,这些都交给你去做但是你必须在这个日期之前,把一切准备妥当。”
他把那两张迪士尼乐园入场券从盒子里翻出来,把上面的日期亮给路平看。
路平震惊的看着他:“小先生……”
颜绪眼中含泪的看着他:“你不要害怕江先生会报复你,我会替你准备好后路的……看在我帮你母亲治病的份儿上,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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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绪答应了江信恪去香港迪士尼的邀请,但是他提出,不希望别人随行。“天天跟着这么多人,实在太压抑了。”颜绪这么说。
江信恪并没有意料到颜绪会答应的那么痛快,甚至因为他的要求而感到隐隐得高兴。
“你想跟爸爸独处?”江信恪揽着他的腰问。
颜绪笑笑。
上了飞机之后,江信恪时时深情款款的看他。他坐在颜绪身边,时时与他五指交缠。颜绪并未做出明显反应,只是不愿意看江信恪的眼睛。
机窗外是平静的万里白云,颜绪的心情却并不平静。他不自觉的抚弄小指上一枚银色骷髅头的戒指,以阻止手掌的轻颤。
入住w酒店时,江信恪只为颜绪展示了一张房卡。
颜绪干笑着说:“不差钱儿,再多开个房间吧!”
江信恪微笑的看着他:“咱们江家的家风就是勤俭节约。”
颜绪心底翻了个白眼,满肚子槽点,但面上还是一派温顺。
进了总统套房之后,一开门就是满地的玫瑰花瓣,从门口延伸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香气扑鼻,浪漫满屋。江信恪从身后抱住他,柔声说:“这是保加利亚空运过来的玫瑰,喜欢吗?”
颜绪望着那些玫瑰,一脸麻木。他甚至忍不住想吐糟:我国中年男子的套路总是如此相(庸)似(俗)。
他微微挣开江信恪的双手,转身看着江信恪的眼睛这男人即便白了头发,也不能否认他的风流潇洒。
颜绪认为自己是喜欢他的,只是这种喜欢与喜欢颜开平完全不同。他尊敬江信恪,也感激江信恪,哪怕是江信恪骗他,他也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是有恩情的。只是随着时间的发展,情感的变质,他已经恨不能躲开任何能跟江信恪碰面的场合。
为什么他的“恩人”最后都会变成自己的“敌人”?
颜绪自嘲的心想,能怪谁呢,都怪他妈太风流。
他叹了一口气,对江信恪说:“父亲,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被摘下来的花,我更喜欢它们长在地上,而不是……”他指指地上的那些花瓣,“等一会儿被保洁扫进垃圾桶。”
江信恪看起来有些面色不愉:“我记得你说过,颜开平跟你求婚时撒了一地郁金香。你究竟是不喜欢花瓣,还是不喜欢撒花瓣的人?”
颜绪吞了口唾沫:“……父亲……我只是觉得,觉得咱俩这样,怪怪的,跟其他父子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