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秋日,自己十岁,嘴角沾着棉花糖。风吹乱了所有人的头发。江轻洗,傅青青,黄色树叶,她们看着相机的镜头。江轻洗笑着搂紧自己。
照片里的自己挂着傻气的笑,阳光下微眯的眼睛,幸福的无知。
她站起身,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拨了外公的号码。
“喂。”
“外公。”
“言生啊。”
“我不做手术了。”
老人没有回答。
言生吞了吞口水,“我想过了,我不想变成另外一个人。”
“还是因为江轻洗吗?”
“不是。”
言生撒了谎。
江长城的笑声显得有些突兀,仿佛一个月前苦口婆心的人并不是他,“好。”
言生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没有来得及说出酝酿了很久的理由。
“怎么了?你似乎在等我阻止你。”老人的声音很平静。
“我以为……”
“言生,你可以怪我,但是不要怪你自己。”
“嗯。”
言生握着手机,重新坐了下来,细数那些画面、那些年的小巷、后来的亲吻和眼泪。数量很多,多得让她惊讶。她回忆着上海,黄浦江,脆弱神情下的微笑,慌张宣示的爱情,一句呼吸急促又担忧的“舒服吗”。
或许她还是该觉得感激。
低头凝视着手里的照片,言生用手指触摸着女人的嘴唇,想像它温暖湿润的味道。
外公说的理由,或许并不是江轻洗离开自己的全部原因。
言生不期待自己了解江轻洗做的事,但或许自己可以明白,有些事也是会让人厌倦的。
她爱江轻洗,真的,她爱这个女人,和她给自己的一切。
不幸的是,江轻洗并不爱自己给她的东西。
言生又闭上眼睛。听到了有催眠韵律的海浪声,听到了风吹上花岗岩的低啸。
她睁开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