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表兄,月湾市异种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可怜的表兄也沦为一名异种。不过没关系的,只要在人生最后的时间内过得精彩,那么即便死了也能瞑目!”
说话的,正是楚良的表弟,安文才。
安文才是一个混血儿,他拦在楚良面前,眼底充满玩味的笑意:
“所以我的楚良表兄,继续去放纵吧!流连于赌场、妓-院和派对,在赌桌上求得人生的意义,于女人肚皮上找到最终的归宿!”
听到安文才的话,一帮亲戚都不由得轻声嗤笑。
楚良是月湾市中出了门的huā huā gong zi,不务正业而只知道吃喝玩乐,当初就有不少人认为,如果楚良继承了楚家的家业,那么势必会将楚家带入末路。
如今楚良卷入了异化之中,这些上流人士消息灵通,都知道楚良活不长了。面对一个讨厌的将死之人,谁都乐意落井下石。
安文才,便是冲在最前头的先锋。
安文才自视甚高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年纪轻轻就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并且早已经帮助楚家在打理生意,还取得了不小的业绩。以至于这一次家族会议上,有人提议将安文才当做楚家银行的继承人来培养。
所以安文才一向看不起楚良这个只知道享乐的膏粱子弟,只要一有机会,便属他叫得最欢。
楚良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文才表弟,你虽然主持财务,但是却不守规矩,监守自盗啊。前年你挪用银行公款十万镑,去年你挪用了十四万镑,至今还没能补上这个大窟窿,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归还啊?别赖账哦,你知道我有证据的。”
这话一出,不少长辈面上露出疑惑。
安文才的脸色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他急忙来到楚良身边低声说道:
“说的好像你没有挪用过一样!你挪用的只比我多,不比我少!我也一样有你的证据!”
没有谁会觉得钱够花,尤其是这些富家子弟。
所以当初楚良和安文才都挪用过银行的钱,只不过他们彼此都有对方的把柄,所以才会觉得谁都不会将这件事情抖出去。
然而安文才万万没想到,楚良居然将这件事说出来了,还是当着家族长辈的面。
楚良耸耸肩高声回答:
“我无所谓啊,反正我都活不了几天的。反倒是文才表弟你前途远大,一片光明。对了,文才表弟你还有一些事情我也知道,要不要今天彻底说清楚?”
“你闭嘴!”安文才急忙叫吼起来。
他此时急得满头大汗,没想到楚良当真破罐子破摔,死到临头什么都敢讲。
他们这些富家公子的圈子其实很小,许多事情彼此心里都有数。但是有些事情知道可以,却万万不可以当着长辈的面说出来。
安文才不由得后悔起来,自己平日里讥讽楚良也就罢了,现在楚良都要死了,自己还来触这个霉头干什么?以至于这个将死的家伙居然还想毁了自己的前程。
“不让说了吗?”楚良笑了笑,“那就不送了。”
说完之后,楚良转身就走开。
安文才焦急地想要对着长辈们解释:
“楚良他、他是瞎说的!你们别听他的!”
然而家族长辈们都是纵横商场多年的人物,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更何况安文才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对他又怎会不了解?
所以长辈们看到安文才的言行举止之后,便大致已经明白,他们不由得纷纷暗暗摇头。安文才还是嫩了点,遇事就慌不够沉稳,品行也有瑕疵。
就连当初支持安文才做楚家银行继承人的长辈,也不由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安文才的悔恨,楚良也已经管不到了。
如今,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不时调-戏一下楚家的漂亮女仆寻点乐子,也总比和一些心思复杂的人打交道好。
正所谓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
楚良本想安静一点,但如果真有人不长眼将脸凑上来找打,那么楚良也不介意成全他们。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楚良独自一人偷偷又试了几次手掌的变化。
除了手掌会产生那种诡异变化之外,身体其余部位并无任何动静。
楚良现在的异化和别人不同,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结局会怎样,是否和和别的异种一样最终走向死亡?
当夜幕降临,他孤身独处卧室时,却也难免惶恐。
在那个充满迷雾的世界之中,他虽然经历过死亡,但是那种突如其来的死亡,远没有这种等死的过程压抑。
“当——!当——!当——!……”
远方的钟楼,再度敲响了绵长的钟声。
浓雾,却在这个时候袭来。
楚良尽管身处黑暗卧室,却依然能够看到那灰白的大雾从四面八方朝着他涌来。
房子中的所有一切都化为浓雾的一部分,包括黑暗。
“又来了?”
这样的猝不及防,让楚良大惊。
难道说,每天到达子夜十二点的时候,浓雾就会产生?
他惊异之间,大雾已经彻底覆盖了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