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发狂的宋新仁力大得惊人,吴鸣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掀了下去。
宋新仁扯着头发忍无可忍,狂叫道:“滚!我发病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赶紧给我滚!”
吴鸣心如刀绞,眼睁睁地看着宋新仁陷入极度的疼痛中却无能为力,恨不得以身代之。
“啊……太……痛了!”宋新仁又是一通狂叫,仿佛濒临绝境的野兽,把身上的衣服扯得稀巴烂之后,开始撕咬自己的肩膀和手。
“……”吴鸣受不了了,冲过去把宋新仁的头掰起来,死死摁在自己的怀里。
“没事的,没事了,很快就会过去的!”他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知是在给谁打气。
怀里的宋新仁拼命挣扎着,吴鸣用尽了全身力气压着他,死都不松开。他听见宋新仁痛苦的闷吼,如一把利剑,一下子刺穿了他们两个人。曾经他羡慕过宋新仁的财大气粗,嫉妒过他是天之骄子,恨过他是王者而自己只是蝼蚁。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没有谁的人生是完美的,宋新仁承受的,远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
“如果你真的那么痛,就咬我吧!不要自残了!”吴鸣说着,把手臂伸到了宋新仁的嘴边。
宋新仁已经痛得失去了理智,眼见一只满是伤痕的手臂伸过来,也不管是谁的,张口就咬。只要能缓解头痛,此刻让他茹毛饮血去吃人他都愿意。
锋利的齿尖刺进肉里,尖锐的疼痛如闪电般贯穿了吴鸣的全身,他从未试过这种痛,也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啊!”
吼声响彻深林,宋新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吴鸣感觉那坚硬的牙齿已经碰到了他的骨头,那骨头与骨头的碰撞,让他全身都泛起了战栗,眼泪哗一下就掉下来,仿若决堤。
冰凉的泪水一连串打在宋新仁的后颈上,浸润了他脑中的焦灼。渐渐地,那种非人可以承受的折磨缓解了,他感觉疼痛正如退潮般退去,理智渐渐回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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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一番折腾,宋新仁的高烧竟然奇迹般退了。但他整个人还很虚弱,吴鸣扶他半躺在树下,用树叶盛了一点清凉的溪水,送到他嘴边。
宋新仁一眨不眨地盯着吴鸣的右手臂,那里,用撕成布条的白色t恤缠裹着,洇出一大片血红,可见这伤口当时流了多少血。宋新仁发狂的力量自己很清楚,连贺丁丁这样的退伍特种兵都不一定能制服他,更何况是吴鸣。所以在他还有理智的时候,他冲着吴鸣吼,让他先走。他万万没想到怎么会有人这么蠢,不仅没走,还把自己鲜活的血肉送上门来让他咬。刚看到那两个血窟窿的一瞬间,宋新仁的脑子“轰”的一声,仿佛被炸成了废墟。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无论面对多大的危机都能随机应变面不改色甚至谈笑风生。但那一刻,对上吴鸣红肿的双眼和被咬伤的手臂,他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整个人差点虚脱。
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吴鸣也什么都没说,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了,黑暗就烟消云散。
他麻利地把t恤撕了,包扎好伤口,然后把宋新仁扶到树下,自己去盛水。
“再喝点儿水,不吃饭可以,不喝水可坚持不了多久。”吴鸣一开口,声音全哑了,说话比哭起来还难听。
宋新仁的头痛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种心痛,悄悄蔓延上来。但他不想被看出端倪,顺从地就着吴鸣的手喝了一点儿溪水。
吴鸣担心地望着他:“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宋新仁点了点头。
吴鸣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知道该不该问:“你刚刚……”
“是头痛。”宋新仁勉强一笑,“他们是不是跟你说我有神经病?”
“……”
“其实是爆炸引起的,我脑子里,有一块炮弹的碎片,总是喜欢折磨人。痛起来,我连自己都打。”
宋新仁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甚至有一点冷幽默,吴鸣却笑不出来。
“除夕之夜你跟我说的,是真的对不对?”吴鸣迅速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