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怜,本公子也说不上来。而且,多说无益。”他不想透露的事儿,还真是滴水不露,怎么也问不出来。
“那你在之前就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带人贸然的进来呢?”原因为何。
齐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好吧,我知道了,你不能说,也不会说。算了,我又不是长碧楼的领导人,瞎想这些做什么。看来那个拉琴的人已经走了,死了两个鬼婆,剩余的都跑了,听起来,咱们这一次好失败啊。”折腾了半天,最初他还受了伤,结果就是这样。
“也不算失败,最起码,找到了个有问题的砗磲外壳。”齐雍却好像并不失望。
叹口气,姚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齐雍起身,走下去两阶,然后转身面对她,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别乱想了,你身体还是很凉。”齐雍恢复了面无表情,抱着她快步的下楼。
原本他打算把她带回地面,然后再带人下来处理这里,不过姚婴觉得不安全,这里有很多很多的蛇,没有她在,下来的人身上带着活气儿,它们会立即被引过来发起攻击。
最后齐雍把她放在了骨架桥上,他则走到深沟边缘朝着下面放了信号。
坐在那里,姚婴看着他,一边缓缓的晃动十指。指环发出清脆至极的声响,那是一种会深入人脑子里的声响。姚婴一听便知这声响和之前的不一样,一种更有穿透力的感觉。
指环的脆响一直在持续,很有节奏,若是和上一些琴声,估计会是一个很和谐的合奏。
这深沟里的群蛇不知爬到哪儿去了,那条巨大的跟龙一样的蛇也不见了。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是未知,说不准都爬到哪个洞窟里藏着了。
但眼下也的确不适合它们出来,姚婴在不断的警示那些蛇不要靠近这里。
很快的,上面的人就下来了,全副武装,各自身上带着很多硫磺。
姚婴一直坐在骨架桥上辅助,不让群蛇和尸傀等物接近,毕竟他们下来,活气儿太重了。只扑活气儿的家伙们,闻到这么浓重的气息,非得疯了不可。
对于护卫来说,攀爬石壁这种事情很简单,坐在那儿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上来,灵活的跟猴子似得。
姚婴眼下的工作就是保证他们的安全,保证那些死物不会来扑他们。
指环的碰撞声就像是在为所有人的行动配乐,他们是来拆迁的,并且动静很大,破坏力极强。
那巨大的宫殿,长明灯被卸了下来,巨大且沉重,那下面的油篓里装满了不知名的油,看样子燃烧的速度很慢,那么多的油,不知能燃烧到几时。
十几盏长明灯被卸下来放在距离骨架桥的不远处,它们汇聚一处,还真是无比明亮。
之后,那宫殿里的楼梯等物就被拆卸下来了,声音在回响,很是吵闹。
不过,也正因为此,才让人觉得这里有了生气,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了。
身体里的冷气逐渐消失,当然了,更好像是浸入了她的每一寸皮肉。而之前贴在砗磲内壳里时的那种被动接受指令的感觉不见了,好像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鬼母。这个称谓是在砗磲内壳里的时候忽然之间冲进脑子里的,而如今,她却忽然觉得这个称谓有点熟悉。
但,若是要她仔细想,却也是想不起来。
似乎,她有许多似曾熟悉的事情,可是,每次仔细想,都是一团迷雾。
还有齐雍所说的那些话,鬼母被人带走了?他又知道内情,那是不是可以说,是他故意纵容的,甚至可以说给提供了帮助。
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是他把那鬼母给扣住了么?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团迷雾,姚婴想不通,盘膝坐在那里,两条手臂恍若机械手,一直都在摆动。
看着齐雍的身影在远处偶尔出现,他大概是想把那砗磲的外壳弄出来。姚婴的建议是毁了,因为那个东西太邪了。那个砗磲如果还活着的话,指不定多少岁了。能活过百年的生物就会自带一股邪气,连人都有形容,老而不死是为贼,更何况动物。
深海之中的生物,很难想象这外面岁月变迁,海中潮起潮落,它都在经历着什么。
但看齐雍,他好像并不准备毁了,也不知他要做什么。
鬼母很可怜,这种话从齐雍嘴里说出来,真的像是反讽。他可不是个会对谁生出同情心的人,更别说能得他一句可怜了,简直好笑。
可是,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捉摸不透齐雍的脑袋,所以想起他对自己有兴趣这事儿,她也不敢相信和苟同,毕竟像隔了一片海。
但即便捉摸不透,姚婴也还是相信他,他是长碧楼的最高领导人,他的目的,是大越和平。
这一次,她的双手摇晃了很久,也没有酸软不适,虽说手指有破损,可眼下也不疼了。
她的臂力好像无形之中增长了许多,大概在幻觉之中攀爬石壁,这臂力就变强了。
终于,宫殿内部的拆卸完成,那巨大的砗磲外壳也开始往下运送了。此时那砗磲的外壳已经合上了,外层是粗糙的,但开口处的咬合看起来却是严丝合缝的。
但凡有猎物意图钻进去窃取它的明珠,非得被它给一下子咬断不可。
那巨大的砗磲真的跟一栋房子差不多,外层被密密麻麻的绳子所捆缚,几十个护卫上上下下的共同发力,将它一点点的放到了下面。所有的护卫防护严密,戴着手套,脑袋也被罩住,只露出眼睛来。
看着那砗磲落到了地面,姚婴也轻轻地吁了口气,总算运下来了。
待得将那砗磲运到地面,就把这里都毁了。迷障,尸傀,群蛇,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