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川就靠在车辕上闭着眼睛还在睡,他也是功夫高,一半屁股都悬着呢,居然也没掉下去。
“哎,醒醒,天亮了,是不是该进去了?”推了推罗大川,她这回倒是没用多大的力气,不至于把他推下去。
睁开眼睛,罗大川先吸溜了一下口水,之后返身跳到了地上,“小爷骨头要碎了。”
“公子呢?”往孟乘枫所在的马车那儿看,没有人,护卫不在,孟家的随从也不在。
“不知道,小爷也睡着了。”活动筋骨,罗大川一边环顾四周,没人啊。之前那些等在这里的随从下人,都不在,啥时候走的,他没听到一点声音。
坐在车辕上,姚婴缓缓地深吸了口气,之后闭上眼睛,打算窥探。
可是,她看到的是一片黑,明白了,那个小厮睡着了。
“既然都不在,那咱们进去看看吧。”天亮了,也不用燃灯了,她也不怕进去之后会中招,继而手软脚软。
“走。”罗大川立即来了精神,他可是还记着昨晚那感觉呢,这听雨苑真是神奇。
两个人从这停放车马的院子走出来,眼下天亮了,小断桥对岸有早起的人在走动。小断桥下的水流稀里哗啦的,很是悦耳。
两个人走到了听雨苑的大门口,一扇门是打开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罗大川先迈步走了进去。
“没人啊。”进来了,往花榭那边瞧,花榭里面还是昨晚那布置,残羹剩酒,寻欢作乐之后的一片狼藉。可是,没有人。
跟在后面进来,姚婴也免不了几分奇怪,她那个傀儡在睡觉,这其他人不会也在睡觉吧。
听雨苑其实还是很大的,比得上有钱人家三进三出的宅子了,只是修建的较为别致,用回廊将精致的房间以及花榭连接到一起,若是在空中俯瞰,这里其实像一个迷宫。
环视了一圈,两个人显然都不明所以。那傀儡眼下用不上,姚婴便把一直窝在荷包里睡觉的赤蛇放了出来。
它那时在城东的街巷里被弄伤了尾巴上的鳞片,眼下倒是不疼不痒了,只是缺少的鳞片还没有长出来。
把它放在地上,它摇头摆尾了两下,之后便当先带路,速度极快。
姚婴追它其实有些费力,但罗大川腿脚快啊,他吹了一声口哨,便追了上去,脚不沾地,飞一样。
赤蛇上了回廊,就奔着花榭去了。姚婴这边还在碎石子的路上走,罗大川人就到了花榭里。
摇了摇头,她快步的追上去,原本之前在木板桥上如痴如醉的那些人也都不见了。花榭里还飘着一股酒菜和着熏香的气味儿,姚婴调整呼吸,也走上了花榭。
这花榭很大,摆了半圈的矮桌软垫,矮桌上都是残羹剩酒,酒香犹在,都是好酒。
姚婴弯身拿起两个糕点,虽是凉了,但依旧软糯。
饿的她难受,吃几口剩下的糕点填填肚子也是好的。
而此时,罗大川已经追着赤蛇从花榭对面的出口下去了。从对面下去也是木板桥,下面是水,只有一个手掌那么深而已。小鱼在其中游荡,水草石子辉映,加上小鱼,一幅宁静会动的画儿。
只不过,眼下根本没时间去欣赏,姚婴拿着糕点走下花榭,追着罗大川的影子。
他已经走出木板桥,并且上了回廊。那回廊蜿蜒一直深入这听雨苑的深处,所有的房屋看似独立,但实则又连在一起。
回廊下都是水,小鱼悠游。民间说水为财,做买卖的喜欢在某个吉利的方位蓄水,用以取个好兆头。
可是这听雨苑,本就名字带水,这院子里又都是水,到底怎么回事儿。
姚婴只是低头看回廊下流水的功夫,罗大川的身影就从前头转过去不见了。她快步跑着追上去,刚转过弯就听到罗大川喊了一嗓子,“这么多大耗子。”
眼见着罗大川跟着疯狂的赤蛇跳进了一间屋子,依稀的瞥见那里头地上跑过一只硕大的竹鼠。当然了,只是一瞬间,那屋子的门刷的就关上了。
皱眉,姚婴快步的追过去,两手按在门上要打开,两手的手掌一痛,她瞬时收回了手。
看向自己的手掌,手心密密麻麻的都是针尖大小的血点。抬头看向那紧闭的门,这般仔细一看,原来上面全部都是细小的倒刺。和门板一样的颜色,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
“罗大川?”喊了一嗓子,她快速的摇晃手腕召唤赤蛇,但是门里没有反应。
用衣袖罩住自己的手,姚婴再次去抓门,可是门板丝毫不动,好像它似乎就不是个门,而是做成了门模样的实心木板。
转身走向窗子,上面亦是倒刺,隔着衣袖晃动,仍是丝毫不动。
太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姚婴朝着别处的房屋走,好像这后面所有的房子都是这样的。而且,所有房子之间其实看似隔断,但沿着那隔断往里一看,实际上是连着的。
这房子修的太奇怪了,好像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迅速的往听雨苑的前面跑去,重新出了花榭,往这最外面的房子前走,这里的门窗都是正常的。推开门窗,根本没人。
姚婴几乎把这前面所有的房屋都看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深吸口气,她又返回了刚刚和罗大川失联的地方,这后面的房屋各个奇怪。
重回那道门,她再次用袖子遮住手去拽门,门仍旧是不动,但,她总觉得里头有声音。
“罗大川?有气儿的话就回我一声。”喊道,她是没有这个能拆门的力量。
就在这时,眼前的门忽然朝外打开,姚婴眼睛跟着一跳,门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想不得太多,她脚下一动,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劲儿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