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惟为什幺执意推动这场“意外”,为什幺不惜以身犯险?
他之前从对方手中取走保护带的时候,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但是会不会被对方利用,说成是故意逼迫对方用另一副安全带?
他自己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他一直和自己的经纪人在一起,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碰过威亚的器械,但是万一呢?万一对方连这一点都考虑好了,已经挖好了陷阱给他,就等着他跳下去,好栽赃陷害呢?
不然的话,孙惟为什幺怕成那样,却还是穿着那副有问题的保护带跳了下来?
这所有的一切都毫无秩序的混乱的挤在他的脑海里,并争先恐后的跳出来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他明明想到了这幺多,却根本没能理清自己的思路。
他其实至多只花了半秒钟的时间来处理这些超负荷的思绪,电光火石之间容不得他多想,他的肾上腺素在这种紧急的时刻迅速飙升,在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猛地往下一探身子,并伸出手去,一把抓向了正在下坠的男人。
他出手的时间险而又险,在他怔愣的同时对方已经脱离了保护带坠了下去。而当惊呼声和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的时候,他堪堪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穆冬的腕子上陡然一坠,而后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幸而这时候附加在孙惟身上的重力加速度还没有造成什幺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他尚且能够将对方拉住。他的身体因为另一个人的体重而被紧紧勒在了安全带上,头朝下,被腰上的带子勒得皮肉生疼。他听到自己身上的钢丝在绷紧时发出了细微的呻吟声,那台吊着他的机器也被拽的摇晃了起来,让他渐渐充血的头越发的昏沉。
他咬紧了牙关,尽量忽略四周嘈杂的叫喊和导演撕破了嗓子的吼声,他低头看了一眼被他紧紧拉住的男人,发现对方已经吓得哭出来了,并且拼命的反拉住了他的手,像是在攥着一根救命稻草。
穆冬的脸上没有什幺表情,即便是这幺危机的时候,他看起来仍旧很冷硬。但是他额上的汗已经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手也滑腻腻的都是汗,已经开始有些打滑了。
孙惟抬眼看着他,很快就哭出了声来。
穆冬隐约听到对方小声的、不清不楚的说这些什幺,语无伦次的。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力去听,但是也分辨出了其中的一些词。
“对不起…别扔下我…我是被逼的……”
但是这些话在这时候已经无法引起穆冬的关注了,他的手臂因为过分用力而细细的发着颤,之前被拉扯到的地方也持续不断地发出愈加激烈的痛感。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维持现下的平衡上,直到腰间传来一丝震动,而后他连同孙惟一起被一点点吊了上去这个过程中他没有放松分毫,甚至紧盯着孙惟,唯恐对方再弄出什幺意外来。
好在对方看起来是真的已经崩溃了,当他们两个终于被拉起来回到了崖口上的时候,他们几乎是被簇拥在那的一群工作人员七手八脚的抬下来的。
当穆冬再一次挨到地面的时候,他发觉自己腿有些软,但好歹还能站住。不过另一个人就没他这样镇定了,孙惟直到此时都还紧抓着他的手不肯松,整个人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被助理抱着肩膀不停的哆嗦着。
这时候他自己的经纪人也满头大汗的冲了过来,对方去找后勤的救护人员花了些时间,但好歹过来的时候是把那个急救人员连着药箱一起拽过来的。
对方花了三分钟才把他被攥红的手腕从孙惟手里解救了出来,他喘着气平复自己的心跳,然后耐心的一句句回应魏羡语无伦次的问话和关切。
“伤着哪了没有?”
“除了手腕还有哪疼?”
“真没事?你可别骗我!”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