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漆黑的脚下,将陈斯祈遗留的刀也踢了下去,这一脚力度大到直接把裸土踢了出来。
其实陈斯祈的那一刀是误伤,安冼却故意说他要杀自己。但他划自己的那一刀却毫不留情。安冼知道他就是想要和自己恩断义绝永远不相往来,但他不同意。
无论陈斯祈怎么伤害自己,安冼都不会放过他,在他潇洒一生中,还从未有得不到的。
陈斯祈在雪地上躺了半天意识才渐渐恢复,他仰躺在雪地里,右脚扭伤的地方已经肿胀酸痛。他改成跪地的姿势想要站起来,未能如愿。
身边除了积雪就是积雪没有可以支撑他站起来的东西。
远处隐约能看见一棵老树,他往过爬了几步,看清树上挂着不少红绸子。这大概就是奶奶说的那棵祈福用的老槐树。
他忍不住想笑,自己这个路痴竟然误打误撞跑来了这里。
树旁的黑影在移动。沈玖言拿着手机照明,神情比寒冬还要冷,陈斯祈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沈玖言。
这个人总是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出现,但他现在才明白对方之所以会介入这一切只是因为好玩。
沈玖言向他走过来,被陈斯祈揉了个雪球砸中,继续走。
“你…”
“扭脚了?”
“…”
沈玖言把他背起来。月光下沈玖言的目光特此迷茫,但又不是脆弱,没有他们相处这段时间的幼稚卖萌。这一刻陈斯祈才知道对方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刻意迎合。
他在向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示弱,像女人一样倒在身下。
陈斯祈心中被狠狠打了一拳,他闭着眼不去看现实。
“安冼那个傻逼的话别信。”
“但你确实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这里只有我是那个被玩得连亲妈都不认的人。来说说吧,你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极力伪装,他被欺骗,被隐瞒,可他连看看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被喜欢,他满心欢喜,对方渴求回应,他飞去逃离。
“我来这里摔了两跤。”
“说重点。”
“…我快瞎了,恩师的遗愿是让我找一个人可以代替我把这条路走下去。”伏在后背上的人整个都松懈下来,沈玖言走得很慢。“你妈逼。”陈斯祈说得很轻,他抬手按了按眼皮,沉默了。
两个人互相喜欢却没有走到一起,是因为心中总有那么一点不契合,哪怕只是一点也不能让彼此强求。
何况他们除了喜欢外,就只剩下沈玖言出于好奇的鲁莽和利用了。
他不知道,这是沈玖言尽心思想要化开的误解。
“奶奶说,这棵是兔儿爷种的树,所以我自作主张在这里祈福了。”沈玖言绕着老槐树转了一圈。他可以感受到陈斯祈的不安,他一直都像在薄冰上行走,战战兢兢。是自己的疏忽打破了陈斯祈对自己仅有的一点信任。
头发被祈愿的红绸拂过,他停下来,脖子湿了。“我和你同一天来,一直住在农家乐里。或许你觉得我什么都不做是在看热闹,我也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走进你的世界?你看,我只能在这个时候带你回家,让你觉得我就是来看笑话的混蛋…斯祈,你究竟怎么看我?一个仅只是贴上喜欢标签的物件吗?可我就算是个物件,也不会太轻易磕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