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明知不能,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直到将这个人重新拥入怀中,他才感觉自己的心绪稍稍平稳了些许。
“你不该在这儿。”少顷,他听到燕筝这么说道。
怀抱双臂,即使身着着下人的服饰,但赵高就这么站在那里,光是那份气度就让人无法忽视,更不用说那张丝毫不逊色的面容他倒要听听这次阿筝又能说些什么。
看到赵高的这副表情,熟知他脾性的燕筝又如何不了解他的想法,这人……哎,还是和当年一样,做什么都不计后果的吗?
“当年你是为了你母亲弟弟,那么现在呢?难不成还是为了赵国?”
“行事如此,你也不怕……丧了命吗?”
赵高听完燕筝的话,毫不在意地笑了:“阿筝,你难道不知我行事向来如此吗?没有冒险就没有货,风险与机遇都是同行的,如果我不这么做,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得偿所愿,大仇得报,那还不如拼一把。至于我所为的……既有赵国,也有你,阿筝,我要带你离开这里,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被那嬴政如此对待吗?”
不知这话是不是戳到了燕筝的痛处,燕筝竟半晌未言,到最后只是看着赵高现在的穿着打扮叹息道:“就为此,你就宁愿牺牲自己的大好时光,变成现在这样,完成你所谓的复仇吗?”
“现在这样?什么叫做‘现在这样’?难道这样不好吗?哈哈,阿筝,你太小瞧我了,我虽狷狂却也不是不能容忍之辈,如若不是现在这样,我如何能混入秦王宫,如何能来到你身边,如何能够成为现如今公子扶苏的老师呢?”
赵高笑得肆意狷狂,看着燕筝的目光宠溺的如同在看一位尚不知事的孩童,他倏然拉过燕筝,在他的额头留下轻轻一吻,然后那吻愈深、愈下,一个又一个地覆盖上了嬴政之前留下的那斑斑吻痕,凉薄的唇畔淡淡吐出了一句语气温柔、言辞残忍的话语。
“阿筝,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比我好了吗?!”
燕筝面无表情地任他亲吻着,感受着那双唇中吐露出来的灼热气息,最后却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说,看似空洞无神的眼睛只直直看着一个黑黢黢的角落,好似那里……还藏着什么东西。
孤寂的秦王宫偏殿里,本应宽敞无比的书案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竹简,嬴政坐在这些竹简后,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扶手,面色难辨地听着单膝跪在书案后的影卫汇报着关于那人的一切。
当一切汇报完毕后,位于下位的影卫即使蒙着面,也能看出来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既是紧张的、害怕的,也有担忧的,他不知道当秦王得知这些事后会怎么样,会对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发火吗?一如几年前的那次?
只是上位之人的心思他永远都猜不到,比如这次,秦王只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然后影卫就听到这个威仪非常的男人喃喃道
“原来,当年的那个人就是你啊,赵高……”
“呵,敢弄伤、觊觎孤王的人,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