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薛奕敛情绪,面沉如水,扫了眼1748,缓缓转身踏上阶梯,轻声道,“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没有犹豫,1748默默跟着薛奕上楼,进了二楼书房。等站在这里,思绪才有所醒转,脸上表情突然变得难看,他紧抿着唇,眼底似乎闪过懊恼。
堂堂鬼差,被一介凡人摆布,简直颜面无存,说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
对于1748的郁闷,薛奕毫无察觉,他走到办公桌前,从底层抽屉拿出一个白色药瓶,放在手心来回把玩,静静凝视着,眼眸黝黯,如同黑夜中波澜壮阔的海面,令人心生惧意。
“什么东西?”察觉到薛奕脸色的变化,1748盯着对方手里的药瓶,沉声问道。
“过期的安眠药。”将药瓶放到桌上,薛奕长叹了声气,脸色有些沉,眼眸似染上了一层雾色,不浓,却伤感。
就在1748以为对方继续会沉默的时候,薛奕接着说道:“也可以称它为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如果不是它,很多事情可能永远被掩盖。”
“有时候,无知未必幸福,往往善意的谎言,更具杀伤力。”
“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表情淡漠冷峻,1748冷声质问着,眼中平静无波,只隐隐透着不耐,似乎对薛奕所说毫无兴趣。
“5年前,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医生说是因为急性胃炎住的院,当然梁国栋也是这套说辞。我没有怀疑,所有的事看起来都合情合理。”
语气转冷,薛奕继续往下说:“直到我在西装口袋里发现了这瓶安眠药。从医院回来,梁国栋以重新装修为由,将这里重新清理,应该说清理得很彻底,许多东西消失得无影无踪,唯独遗漏了行李箱里的那件黑色西装。”
“你的意思是,当时你是因为吞服安眠药才进的医院,不是梁国栋所说的急性胃炎?他到底想隐瞒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掩盖你自杀的事,他没必要多此一举。”
听着薛奕的讲述,1748微微蹙眉,面上沉静冷然,却忍不住跟着分析,全然不见刚才的剑拔弩张。整件事疑点重重,他凝神思索片刻后,直接问出了口:“你连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薛奕面色惨淡,语气有些恍惚:“我忘了,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死,也忘了是怎么活过来的。”
说完,他居然慢慢笑了起来,却没有任何高兴的意味,眼底浮上沉痛之色。整个人透着死气,他低声重复地说道:“很多事,都忘了。5年了,还是想不起来。”
“一句忘了就打发了,你觉得我会信?”
眉头皱得更紧,1748打量着面前的人,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黑沉的眼眸里隐着一抹冷嘲。他毫不客气地反问薛奕,同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不错过对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似乎在判断薛奕所言,是真是假。
“我说过,谈话建立在坦诚的基础上,不论你信与否,事实既是如此。如果有心欺瞒,也不会用这么蹩脚的谎话,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除了梁国栋,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其实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绝对不会是敌人。”望向1748,薛奕弯了弯嘴角,发出意义不明的轻笑。
“我和你……不会是朋友!”毫不留情地反驳,带着不屑的口吻,1748的脸色铁青,态度决绝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