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欢啜了口茶,微微眯起眸子,萧子渊瞧着她像极了午后瘫在软塌上的小银。
“对了,那个人是谁?查出来了么?”苏韫欢问道。
“没有,但是他是这些年我唯一找到的手臂上带着那个标志的人。”萧子渊说道。
当年徐州之事当真有些匪夷所思,那么一大波人出现在徐州城外,却没人知道他们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他们后来怎么逃的?
他还记得,那时悲痛的母妃带着他前往边关带回父王的尸身,可行到徐州城外却突然遭到他们的围剿,打了御林军一个措手不及。
即便徐州城内的驻军没一会儿便得知消息过来支援,可五千御林军依旧无一生还。
而母妃,他记得很清楚,马车已经破损,四周满是鲜血,是残肢,是没有气息的尸体。他会武,可那时的他比起那些人,还是太过弱小了。
母妃紧紧地护住他,手里拿了一把剑。是的,母妃会武,还很好,父王不止一次地称赞过。
他其实在那之后想过,若当时母妃自己离开,一定能活着出去的吧,一定能活着去看父王最后一眼。
可她没有,她紧紧地护住了他,剑身上的鲜血像是流不完,母妃衣裙上的鲜血也像是抹不掉。
他对母妃最后的记忆,是她转身将他抱进了怀里,身子一颤,他便看到了她背后有一把剑刺穿了她的身体。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他看不到母妃的神情,却清楚地感受到了母妃温热的鲜血。
他听见母妃在他耳边说:“子渊,要好好活下去。”
他愣愣地将母妃放躺在地上,拿起她手中的剑便朝人堆中杀了进去。
父王教的武功,父王教的剑招。
萧子渊如今再回想起那时,他已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过的。只依稀觉得满眼都是红色,不知有多少鲜血洒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