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园,树砚阁。
谢氏走进院里,就见这里一如既往的一片愁云惨淡的景象。
穗映正在院门处吩咐其他婢女准备药材事宜,看见谢氏走来,忙上前见礼。
“穗映,阿暖可在?”
“回大娘。”穗映道,“五郎君在屋里的,就是水奴曾经住过的那一间。”
谢氏点点头,进了正厅,有婢女前去禀告,殷暖很快走了出来。
“阿母。”
谢氏在坐榻上坐下,有婢女奉上茶,她接过之后又放在凭几上,看见殷暖出来,叹了口气,“阿暖,水奴怎么样?”
殷暖摇摇头,眼眶有些红红的,“还未醒来,苏疡医说,虽然她身上的伤多未伤及胫骨,但也实在过于严重,失血过多又染上风寒,随时都可能失去性命。”
“也不知她是个什么命。”谢氏也有些感慨,“自进了殷家的那一日起,竟大半时间都在病痛之中。”
殷暖闻言更是难过,“是儿无能,才会连一个婢女都护不了。”
“为娘不是说你。”谢氏见他伤怀,伸手抚上他挫败的垂下的头顶,叹道,“我儿还太小,有些事,力不能及也是正常的。”
“阿母,这和年岁无关。”殷暖摇了摇头,“毕竟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谁的性命在会等着我长大之后再决定是否应该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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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无情
“可是你也承认自己现在还无能为力不是吗?”谢氏拉过殷暖的手,轻轻拍着安抚道,“阿暖,你放轻松些,虽然还没醒来,但是苏疡医至少已经肯定了,水奴会没事的。”
“儿知道,多谢阿母。”殷暖顿了顿,又开口道,“阿母,你别生水奴的气,她并不是故意要污蔑你的。那一块巾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是元氏之物。因为容柳离世之前,迷糊之中曾提起过她给元六娘织巾帕一事,而那块帕子,是她一直紧紧攥在手心里的,这个儿也可以证明的。”
说到这里,殷暖忽然沉默下来,他当时看见时,也只当是一块寻常的巾帕未曾注意,却不知水奴什么时候把它留了下来,并用它来为阿母挡了此次劫难,甚至为此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知道。”谢氏点头,就算她一开始持有怀疑,后来看见元氏如此结局时,心里也就明白了。只是却有些止不住的心惊,这个被阿暖无意中救起来的小娘子,那七窍玲珑之心,实非常人可能比拟。
还好放心的是,不管是之前在前往建康的途中以命相救,还是这一次用她自己伤重换来元氏自作自受的结局,都能看得出来,水奴对自己,或者说对阿暖,是绝无异心的,毕竟谁都看得出来,元氏这一次从一开始针对的就是自己,若她计成,只怕几日之后沉塘的那人便是自己了。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殷暖如此反常的在意水奴甚至到废寝忘食的时候。心里也恼怒不起来。
见殷暖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