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留疤的。”
“万一呢?”
“我是不在意,”池羽说,“我更在意你疼不疼。可我不敢问,我怕你说疼,我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太糟了。”
石故渊垂眸低低一笑;池羽没等到他表态,不由有些心灰意赖地说:“故渊,你展现给我的一切都太完美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一场梦,我的世界你随便就能进来,可我却抓不住你。”
石故渊一摇头,有点惊喜,又有点自嘲;他指着窗台上的一盆不知名的植物,说:“你看它长得好吗?”
这盆花是池晓瑜看着喜欢,硬是从石故渊办公室里匀出的一盆。绿叶葱茏,花开正艳,自然是好的。池羽点点头:“你养花真有一手。”
石故渊说:“可它是从又脏又臭的烂泥里长出来的,你还觉得它好看吗?”
池羽微怔。
石故渊接着说:“换土换盆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它的根有多恶心了。像无数条蚯蚓,密密麻麻地盘踞、纠缠,和它的花天壤之别……你还会觉得它好看吗?”
池羽默然不答;石故渊盯着他看了半晌,又说:“可是,如果不埋在土里,如果它的根不是脏的,它就开不出花了。”
池羽说:“你说过,让人伤心的东西才难看;它的花,我看着高兴,所以,它很漂亮。”
“你想让它一直这么漂亮,就得给它梳根、填土、浇水,否则,它开不到下一个春天。你愿意吗?”
池羽听得懂石故渊的弦外之音:即便俩人现在算是互通了情意,但对彼此的身世也不甚了解。三四十岁的人,褪去青年的血脉偾张,心事拿云,似乎底线也随着时间浪潮逐步退却。他俩就像两只互碰触角的蟋蟀,旨在一寸寸的试探。
因此,池羽有些茫然地说:“你也没有把根给我看过啊。”
“给你看了,你真的不会吓跑吗?”石故渊步步紧逼,“池羽,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对我期望越高,就会越失望。我怕我达不到你的要求。”
活的久了,增长的不仅是年纪,还有掩藏在他气质里的过去。相交日深,他的不堪越发容易暴露;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失去这得来不易的感情,他都宁可怀揣着幻想因循守旧,故步自封谁都想让对方让步,却也知道,谁也没有这个义务,因此不敢提出更多的要求,只因自己也达不到。
池羽说:“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不会轻易放弃,我知道我们得有个磨合期,时间还长着,我们慢慢来,别着急,好不好?”
石故渊笑了起来,这个回答高于他的预期,能让他从中汲取更多的信心。他扣住池羽的手,说:“嗯,不着急,我们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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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晓瑜起了个大早,她生怕石故渊反悔,等送完池羽,在返程的路上,她像被石头砸到的湖面,绕着圈子说话,头头是道地论述了先看动画片,再写作业的重要性
“……看完了,我就不想了,就能好好写作业了。”
石故渊说:“做事儿得有动力,看动画片就是你的动力,要想能早点看动画片,就得早点写完作业,越早写完,越早能看,还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