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是消失在了屋外,想来,是悄悄跟在了那小厮身后。
没了言毓在一旁的聒噪,偌大的书房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面前的棋盘空空,言涵的心里莫名地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脑海中断断续续的梦境夹杂着言毓方才的那些话不断涌现,他一阵恍惚,便似是在那光影流转的窗户上,看到了那个曾经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剪影。
如瀑的情丝高高挽起,用玉冠发簪束成男子的发式却并不野气,身量清瘦,身形矫健,似是骑着一匹战马,又似是持着一柄长剑,梦中的她总是远远地朝自己飞奔而来,英姿飒爽,又带着令他安心的力量。
然而他却不知道她是谁。
他只知道,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等的很累很害怕,他只知道,自己在拼命的想要想起她的样貌、她的名字,然后不顾一切地去找她。
只是,如今留在他身边的,却只有那一直贴身存放着的半块玉佩。
心尖,隐隐的有几分作痛,那空落落的感觉骤然扩大,仿佛倾城而来的大雪,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开。
不知何时抬起的手指紧紧地捂着那放着玉佩的心口,让那玉佩贴着心口紧一点,再紧一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心底里的大洞,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他与她仍旧在一起,他还没有将她弄丢。
“你到底是谁……你现在又在哪里……我……真的好想见到你……”
低低地喃声自语,言涵一贯清淡平静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盛将军府后花园,舞剑的身影凌厉潇洒,宛若一柄御空的长剑,在空中划出气势磅礴的姿态。
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练剑,盛远庭的脸上止不住地浮起几分欣慰之色。
从小跟着他在边关军营里长大的女儿,虽然不似别人家的姑娘那般通琴棋书画,然而却是练得一手好剑,习得一身好武艺,学得一手好医术。
盛远庭觉得,这样也很好。
又有谁规定,但凡是女儿家,都得温柔似水的弹琴跳舞,而不能英气飒爽的舞剑纵马?
“父亲?”
一套剑法练毕,盛夏了手里的长剑,走到了盛远庭的面前。
“不错不错,我瞧着夏儿你的剑法又进了不少,看来回了京城之后,你也没有懈怠。”
笑着递过去一方手帕,盛远庭看着自己女儿夸赞出声。
“父亲您从来就只会夸女儿,若不是女儿自己意志坚定,早就被父亲您夸得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擦着额头上渗出的薄薄汗珠,盛夏的语气里难得带了几分娇嗔。
“为父只说实话,自己女儿好就是好,为什么要假装谦虚?”
看着盛夏的目光不移,盛远庭脸上的笑意更浓。
滔天夜火浓第16章陈年旧事(1)